都能电话来半壁江山的陈震宵。
对方已经成功了,却仍旧没有离开环球。
乔治吕望着前不久还被诸多湾岛媒体大肆报道的娱乐消息——
《乐神陈震宵生日当天现身环球,老东家冯肃为贺寿献上千万豪车》
报道中,已经人到中年的陈震宵身形挺拔,面容沉稳,那辆价值千万的豪华跑车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被记者称之为“高情厚谊”的光辉。
冯肃就是环球娱乐的董事长,一把手。
乔治吕望着画面中旧友熟悉又陌生的轮廓,默默地关闭了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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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方面,冯肃对接到的律师函态度可称为不屑一顾。
他甚至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漫不经心地将那叠纸搁在了一边。律师函里那个言之凿凿诉说着自己曾经遭遇的不公的主角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吕乔?那是谁?环球创办了几十年,每年都有无数的对手被他扼死在摇篮里。其中就连火爆一时的天王巨星都不鲜见,一个编曲,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编曲,碰壁不成蛰伏了几十年又找上门,谁记得他是哪个?
他的助理显然也不觉得而这是什么值得自家严正以待的对手,只随口汇报了一下公司应急部门前段时间对这位试图走司法程序的小编曲的应对策略,冯肃心不在焉地听完,心不在焉地点头:“你们做得很好。”
助理接了个电话,又道:“冯董,陈老师来了,就等在外面。”
冯肃如今在环球根基深厚,冯肃不敢怠慢,赶忙招手:“请他进来。”
手握诸多人脉和环球旗下近乎整个幕后创作团队,陈震宵地位地位非同一般,一路进来,就连冯肃那位出名势利眼的助手都对他恭敬有加。而这位在外总表现得温和可亲平易近人的创作人此时却是与平常出镜时截然不同的冷漠孤傲,他淡淡瞥了给自己恭顺开门的助理一眼,就连道谢都懒怠。
冯肃微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坐,这个生日过得如何?”
陈震宵接过随手放在桌上,踱步到窗边看着楼外的风景:“还不错,挺热闹的,该来的人都来了。”
“那就好。”冯肃道,“我送的那辆车如何?”
陈震宵也只是点点头:“还不错,谢谢了。”
见他头也不回地这样敷衍自己,冯肃心中有那么一瞬间划过怒意,但很快便压制了下来。以往陈震宵名不见经传时他当然无须在意,可时至今日,对方早已经和公司合作得密不可分,做艺术的人嘛,有了能耐和名气,傲一傲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陈震宵大概天生就是这个臭脾气,冯肃对他有记忆以来,对方就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
他因此仍旧笑着,好声气地询问陈震宵团队的最新作品,两人一坐一站,相距不远,气氛却尴尬得叫再次推门进来的助理一阵牙酸。
陈震宵静静地回首看着进来的他。
大门打开时带动流动的空气,办公桌上一叠随意摆放的纸张被吹得抖动滑落,覆在了陈震宵的鞋面上。
陈震宵冷淡地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俯身去拾的打算,早已经习惯他这个做派的助理赶忙快步过来俯身整理。
扫了纸上的硕大的抬头一眼,陈震宵轻笑一声,略带嘲讽:“又惹上什么官司了?”
助理尴尬地笑着解释:“哪里哪里,没那么严重,一个没听说过名字的小作曲人而已,陈老师不用太在意。”
听到作曲人这三个字的时候,陈震宵面上本就冷淡的讽笑也跟着不见了,回忆起深埋在脑海中的那段记忆,他心中堵得慌。
二十多年了……
他已经如当初戏言时的雄心壮志那样功成名就。
可是当初并肩作战的人……
却再也找不到了。
陈震宵从出名起,十多年来便没有停下过寻找好友的脚步。然而他只知道对方去了美国,其余信息一概不知。他越来越有名,也越来越有人脉,借着这些人脉在海外音乐圈子里四处打听,但“吕乔”这个名字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出现过。
陈震宵甚至托人监控了湾岛的入境名单和吕乔家的旧屋,只是那个年轻人大概真的被伤透了心,离开以后,果真再不踏足故土。
思及此,陈震宵的表情越发冷硬,助理捡文件的动作略慢了一些,他便极不耐烦地一脚踢开几张零散的纸:“蠢死了,你连捡东西都要我教你吗?”
助理敢怒而不敢言,只得赔着笑脸加快手上的动作,然而下一秒,便听到头顶一声低喝:“等等!”
怎……怎么?
助理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戳痛了这位脾气古怪的大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正要道歉,便见一直站在面前事不关己的对方忽然蹲了下来,粗暴地抽走了他刚刚捡起的那张纸。
然后站起身,盯着这张纸怔楞了许久,又毫无预兆地朝着办公室大门走去。
“喂——”正在泡茶的冯肃一下愣住了,伸手作势要挽回,“你干嘛?”
陈震宵却没有理会他,助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印象里从来冷淡克制的男人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最后毫无形象地,撒腿狂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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