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符纸的画法何其复杂,但凡出了一丁点错,那都是不成的。故而谢嘉鱼这些时日下来,也堪堪勉强熟悉了一种而已。
这还不算,会画符纸,不代表你就会成功画出一张符纸来。这符纸还需要灵气,只有注入了灵气的符纸才能真正起得了作用。
而灵气,才是谢嘉鱼最缺的。
谢嘉鱼身为大家闺秀,身旁从来就不会离了人,只得晚上修炼些时辰,就着还得注意着不让守夜丫头发现了,否则又要生些事端。
故而,她身体里仅有的灵气都用来修复身子了,哪里还有什么多的。
鬼医倒是叫她别急,可她自个儿有些过意不去。总想着好歹画出张缚鬼符来,先将她带了出来。
可就算是一张低等的缚鬼符,那也是需要极大的灵气的,远远不是现在的谢嘉鱼做得到的,她只得舍远求近,先画熟悉了补灵符,给那小师妹补补身子才是。
鸿禧院的丫鬟来的时候,谢嘉鱼刚好将画完的符纸销毁了。
那边催得急,谢嘉鱼也就整理整理仪容,也未有换衣衫,便去了。
鸿禧院还是那般模样,花草葱郁,可谢嘉鱼是瞧着便觉着心寒。
这些花木,下面是小师妹的尸骨。
谢嘉鱼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她真是恨不得……恨不得毁了这院子。
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小师妹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在那边比划着,嘴里喊着“小心,小心。”
谢嘉鱼微微吸了口气,莫名的眼眶发酸。
“妩儿来了,来,到娘这儿来。”安国公夫人一见着谢嘉鱼到了,便开口道。
被截了胡的老太君有些不高兴了,但想着谢婉情,到底还是忍了忍。
安国公和谢二老爷进来便瞧着这般的景象。
安国公夫人和谢嘉鱼坐在左边,谢二夫人和谢婉情坐在右边,老太君端坐在上方。
厅内悄无声息的,安国公微微皱了皱眉。
“母亲今日唤我和二弟来有何要事?”安国公穿着一袭暗青长袍,背挺得很直。
“怎么的,无事儿便不能寻了你们来了?老二,你也是,婉情可是你嫡亲的闺女儿,你怎的一点未有将她的婚事放在心上。”老太君不敢埋怨安国公,只得对着谢二老爷发发闹搔。
谢二老爷一脸莫名,请安后说道,“儿子如何未有将她的婚事放在心上?她那亲事不好端端的吗?只等着出门子便是了。”
“胡闹,那户部侍郎都下了大狱了,你说这亲事是好还是不好?”说道老太君又瞧着谢嘉鱼说道,“说来寻了证据的可不就是苏郡王爷,妩儿,听闻今日的宴会郡王爷也去了,你们可有搭上什么话?”
谢嘉鱼斟酌了一下说道,“这当时那般多的人,孙女儿如何能和郡王爷搭上话。祖母您实在太高看孙女儿了。”
老太君狠狠地瞪了谢嘉鱼一眼,心道,没用的东西。
原来老太君还是打着和谢二夫人一般的主意,能让苏瑾之高抬贵手走走门路,将那位户部侍郎放出来最好。如此这般,日后那一家子可不都得念着谢婉情的好嘛。
至于苏瑾之和谢嘉鱼会有什么下场,她们才不会管呢。
安国公夫人听着老太君这话便不乐意了,这不是败坏她闺女儿名声吗?虽说大昭不禁止未婚夫妻来往,可也没有这老太君这般点明了问的啊。
简直是拿着谢嘉鱼的面皮往地下踩,哪里有小娘子去寻了郎君搭话的呢。
见安国公夫人面上有些不虞了,谢嘉鱼瞧瞧握了握安国公夫人的左手,她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许。
瞧着这样子,苏瑾之那里铁定是没得法子了,老太君只好硬着头皮瞧向安国公。
“那户部侍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沉吟片刻,安国公开口道,“告诉你们也无妨,现在判决应该已经下来了。这位户部侍郎牵扯进了那江南卖官案,不过情节不重,流放闽南,家产充公。”
闻言,谢婉情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莫哭莫哭,老二,你快说句话啊。”老太君这就有些急了。
谢二老爷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能说什么?”
“老大,算是为娘的求你了,赶紧去让他们家寻个日子将亲事退了吧,莫要让他们上门来将事情闹大了。”
安国公神色有些阴沉,瞧着老太君,垂下了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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