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盛,自从瞧了晏先生的洗脑大法那般神奇,嘴上嫌弃,私底下却是铆足了劲,待苏筠都比从前和颜悦色了许多。
“哼!那老贼,给我提鞋都不配,把他同我相提并论,那是羞辱”,祈郎中听了夸赞,神色缓和了几分,他站在院子门前,拿着拐杖敲了敲,“你家亲戚来了。”
见段怡并无意外之色,祈郎中一愣,随即又高兴起来,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我领了知桥去营中,她本就人狠话不多,打了一盘架,焉能有不服气的?本来像了个女将军,偏生一出屯所,门前来了一挂珠戴翠的老大娘,抱着她就是一通嚎哭。”
段怡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可是我二姐姐也来了?”
祈郎中不悦的点了点头,苦口婆心道,“平日里是个孤儿,待一发迹,亲戚就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了。不光是你那二姐姐,还有你那大姐姐连同老祖母,也一并来了。”
段怡听到段淑美人儿来了,那心简直已经起飞。
她倒是不意外有人来寻她,段娴是什么人?那是喝粥都恨不得数着米粒,硬是要比旁人多喝一颗的人。三皇子死了,她那是从云端落到了地上,还是倒栽葱。
好不容易靠了姑父李济,可姑父也倒了,如今她还能踩着上青云的,除了她段怡,还有哪个?
邓州军一败,段文昌被俘,她便猜着,段娴会要来的,可没有想到,竟是来得这般快。
“先生且等我一等,我去换身衣衫。”
祈郎中见她雀跃,更是不悦起来。
“那老虔婆没个好,养闲人无妨,养个祸兜子,那是万万不可”,祈郎中说着,清了清嗓子,“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你在剑南被她们欺负。”
“如今再见,咱们也不能输了排面。”
段怡动作快,换了衣衫出来,一脸就瞧见了祈郎中小人得志嘿嘿嘿的样子。
她鄙视的看了祈郎中一眼,“先生好歹也自称国士,市井买鱼的大爷同你站在一块儿,都比你像读书人!”
君子节操,文人风骨什么的,祈郎中那是一万个没有的。
祈郎中一听,呸了一口,“卖鱼的大爷怎地了?那贩履小儿还能做蜀主呢!”
他说着,在前头引路,领着段怡去了这刺史府中待客的瀚梅院。
段怡站在门前,搁着围墙,瞧着韦猛那格外突出,超过了墙院的孤零零的脑袋,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祈郎中给她的是什么排面?
莫不是几百个壮汉排排站?
她想着,颤颤巍巍的跨进门去,放眼一看。
靠!师徒二人这该死的心有灵犀,她能不能不要!
几百个壮汉倒是挤不下,可好家伙,她这一路收来的大兵小将整整齐齐的站在院子里,连明明没有穿甲衣,却还是戴着钢盔假发的绿毛龟曹奔都没有放过。
这厮一日不见,越发的颓唐。
如今不像那绿毛龟,倒像是棺材里刚刚刨出来的生了绿毛的僵尸。
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