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给逗乐了。笑够后,她顺带手就把老公和孩子一道卖了:“你看你叔叔,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很想笑非得憋着,小的时候还把顾岭给带歪了,现在顾岭还是这样,明明喜欢得要命就是不肯老实说。”
顾岭听得失笑,心也安了下来,转身回了厨房。
……他好像有点多虑了。
……
在几公里外,陆离愤怒地把键盘一推,肺都要气炸了。
他只是想安安心心做个dnf的新春任务,为什么要碰上这么个菜鸡搭档!
他操作弱就算了,偏偏还爱往上凑,明明是个在影视剧里连第一集都活不过去的死炮灰样儿,爆出好东西第一个就冲上去捡,陆离作为队友,都恨不得在他背后下黑手搞死他算了。
由于队友坚持不懈的拖后腿,陆离还没熬过地图的第二个小boss,就光荣挂掉了。
陆离再也受不了了,往电脑桌前一趴,动都不想动了,小崽儿却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喵喵地在窝里叫,意图明确:铲屎官,朕饿了,拿朕的晚膳来。
陆离装死未果,只好饿着肚子给小崽儿找食吃,结果只找出来了剩了个底儿的猫粮袋子,他冰箱里也没食儿了,只好饿着肚子凄凄惨惨戚戚地陪小崽儿磕猫粮。
磕了没两颗,他的手机响了,他赤着脚无精打采地走回桌前,拿起手机,顺道在椅子上坐下:“喂?”
没人说话。
陆离“喂”了两声,正准备挂机,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一个人名,兴奋得差点直接跳起来:“蒋十方?蒋十方是你吗?”
那边挂了电话。
这无疑印证了陆离的判断,他立刻回拨回去,竟然发现对方又关了机。
再打,空号。
什么意思?不……不是来说和好的事情的吗?
陆离焦躁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个猜想,飞也似地跑去拉开了防盗门。
门口并没有他预料中的人站在那里,只有一个保温瓶,保温瓶的盖子上塞了张小纸条,是蒋十方的字迹:“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新年快乐。^_^”
陆离抱起来,掀开盖子,扑面而来的热香气刹那间把他的眼泪都熏了出来。
马蹄冬菇三鲜馅的饺子,他最爱吃的。
……
江侬总算在年二十九时把自己本年度的工作总结报告都递交了上去,满身疲惫地回了家,可一进门,就看到张一宵正戴着耳机,背对着自己,在餐桌边细心地摆弄什么东西。
他也不吭声,以零响动带上门,踱到他的身后,手臂圈住了张一宵的腰,熟练地吻了下他的侧脸。
张一宵果然如他所料,从脖子到后腰全僵了,胡乱地伸手要去挡:“……等等我还没弄好!!你别看!别看!”
然而已经晚了。
张一宵不知道怎么竟然捣鼓出了一桌子菜,数量挺多,但卖相实在不怎么地,其中最凄惨的莫过于一盘饺子,个个破皮,皮肉分离地躺在盘子里,不仔细看简直像是面皮烩菜。
江侬:“……这饺子和你有仇?”
张一宵被他奚落得想去死,挣扎了两下:“我……我花了这么久弄出来的,我中午都没吃饭!你嫌弃就去外面吃!”
江侬蹭了蹭他的颈侧,捏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箍在了自己怀里,在做好万全的准备后,他才说:“我在外面吃过了。”
如他所料,张一宵足足愣了三秒,才像是个爆炸的毛球一样气愤扭动起来:“卧槽老江我跟你拼了!你……你出去吃你不带我!你太过分了你!”
江侬:“同事聚餐,推不掉。我多买了一份菜,专门带回来给你的。你喜欢吃的扒皮鱼,红烧猪蹄,百合粥……”
江侬用他那性感冷淡的声音报菜名时苏到要命,张一宵听得腰都软了,咽咽口水,低头看着菜,还有点委屈:“我做了这么多菜都算白做么……”
江侬亲了亲他的发顶:“没关系,我可以再吃一顿。”
还没等张一宵高兴,江侬就咬了咬他的耳朵,满意地看到那被咬的地方变得通红:“……再问一句,晚上,有夜宵么?”
……
送走顾岭的父母,花栗还是觉得不对劲。
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单纯地接待了朋友的家长,但他觉得饭桌上的气氛殊为诡异,好像顾父顾母是专程来围观自己的,尤其是顾母,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儿媳妇,搞得花栗毛毛的。
但他现在要操心的最重要的事情显然不是这个。
转眼间就是正月十五了,花栗躺在病床上,看着远处的烟火发呆。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而盘旋在他脑中的,是主刀大夫与他交谈时告诉他的事情:
因为在伤后耽搁的时间太长,没有采取及时有效的治疗手段,这次手术失败的可能性,保守估计的话,占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