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会给正义一个交待的。”
有清风从窗外轻轻的吹进来,冲淡了房间内消毒水的味道。
傅辛东收回目光,活动了下脖颈,“林子,麻烦你明天帮我办下出院吧。”
晚上。
傅辛东静静地倚在卧室的窗边,不知道站立了多久。
他的手边,窗台板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满满的烟头。
不知道是不是被烟呛了一下,他忽然巨烈地咳了起来。
大概是大病初愈,他的背影看起来比从前要消瘦了许多,在一阵连续的咳嗽声中,傅辛东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脸伏在支在窗台的臂弯里,许久未动。
不知道是不是窗子上夏夜的晚露,打湿了男人脸庞下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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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扔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
傅辛东猛地抬起了头,两大步便冲到了床边,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来自安徽的电话号码。
手机通了。
“喂。”
傅辛东轻轻的应了一声,心里莫名地在怦怦怦地跳着。
对面没有应答,却似乎能听到有落山风呜咽的声音。
“是你吗?”
傅辛东的声音有一丝微微的颤动。
“是我……叔,我在天都峰,你来吗?”
傅辛东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来!等我……”
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傅辛东却迟迟不舍得将话筒从自己的耳边移开,仿佛只要保持着这样通话的姿势,就能够有一个调皮而又慵懒的声音会从那里传出来,轻轻地渗透进自己的耳膜,穿进自己的肺腑,融入自己的血液。
他果然是舍不得自己的。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正是肩负着辑拿他任务的警察。
那自己呢,舍得吗?
傅辛东放下了电话,目光慢慢落在床上。
那里,仿佛慢慢多了一个修长俊俏的身影,正依偎在枕边,无限深情地凝视着自己。
他轻轻俯下身去,躺在那身影的旁边,闭上眼睛,伸出手臂,仿佛在把谁搂在怀里。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这里,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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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
排云楼前台的小姑娘看着傅辛东走向楼梯的背影,轻轻用手肘碰了一下身边的伙伴。
“看见没?那个大帅哥,我认识,春天时就来过咱们这儿的,不过和那时候比,好像瘦了好多啊。”
“哟,瞧瞧这小妮子的桃花眼,这一天天来来往往的旅客跟潮水似的,你竟然还能记得住人,还能看出来胖了还是瘦了,啧啧,一定是真爱喽!”
“去你的,死相!”
小姑娘爱娇地瞪了伙伴一眼,眼看着傅辛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这几天,直到他请假后已经买好了飞黄山的机票,洛兮都一直没有再打电话过来。那一天打过来的号码已经不出所料地打不通了。
落山风呜咽地吹着玻璃窗,发出悲鸣般的声响。
傅辛东有些心不在焉地冲了个澡,靠在床头,点上了一只烟。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上,在包的最里层,有一副标准型号的手铐。
临来之前,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足足坐到了晚上九点。
最终,他还是咬紧了牙关,将那把象征道德与正义的手铐装进了背包的最里层。
不过,在他心底的最里层,同样也装着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东西。
如果你愿意……其实这世界,也没有我放不下的东西。
手机响了。
傅辛东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喂,是你吗,小兮?”
没有人说话,话筒对面只有一个男人巨烈的喘息声,似乎刚刚有过快速的奔跑或疾行。
房门外忽然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击。
傅辛东手里的电话一下子滑在了床上,整个人像一只强健的豹子从床上跳下来,一大步便冲到了门口。
因为这敲门的节奏与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在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全身所有的细胞似乎都获得了重生,无比的兴奋,无比的激昂。
门开了。
门外的男人和门里的男人都没有移动自己的身体。
他们默默地凝视着,互相贪婪而又有些陌生地审视着对方的一切。
那一刻,他们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的双眼,却像是黎明里最闪亮的晨星,互相渴望,又互相守护着。
“叔,我们终于一起来到黄山了。”
“是啊,洛小兮,这…就是我们的山盟海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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