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非法闯入者是格杀勿论。因为“非法闯入”的界定以及“格杀勿论”的杀伤力问题,这个魔法阵覆盖的范围很小。大概就是挤一挤能塞下四个未成年人那样。
也许是为了在最危急的时刻保留下家族未来希望的种子。
这个也是迪厄多内家被觊觎的原因之一。
魔法阵本身没有主人,也不存在谁设定谁就是主人这种说法。但这个学名叫做“贝克诺曼拉斯菲特纳姆特里”俗名叫做“迪厄多内魔法阵”的东西就是例外,它是数代迪厄多内家主用献血喂养出来的。阵心据说是初代家主的精血,只需要把这个除掉魔法阵就会改变。但只有迪厄多内历代家主才知道具体在哪里,而解除工作一旦开始,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正确位置魔法阵会自毁。
连带着毁掉企图破坏魔法阵的人,辐射影响范围绝对是一千张双人床那麽大。
我漫无边际的想着,在毫不温柔毫无准头的漂浮咒下,跌跌撞撞摔进了家族秘室。当然,稳重的澍茨先生把我的眼睛蒙上了,我是感觉到身边温度瞬间降低确定的。
终于躺平后,我听到一长串佶屈聱牙的古怪发音,随后一阵火热猛地包围了我。我知道如果我不是我,这把魔法火焰会把我烧得渣都不剩。
只一瞬,那灼热的感觉被温柔惬意的水波替换。仿佛在爱抚和安慰我一般,全身都暖洋洋起来。可是没一会儿,那暖洋洋就变成麻痒令我很想笑,没等我笑出口,那些麻痒的地方又仿佛被千万根针深深扎了下去!
我一定是在惨叫,而且惨叫声不断升级。食死徒真该来这里学习,甚麽钻心剜骨简直弱爆了。这好比数千个钻心剜骨同时打在身上,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承受不住从嘴里跑出来了。
真是那样就好了,至少不疼了。
请原谅我只能苍白到用“疼”来形容,嫌弃我文盲也没办法。
何弃疗?空出床位换你来。
我醒过来时,眼前是那片熟悉的七弦琴星光。
身上还有些隐隐的疼痛从骨头里传来,但至少不会让我失态到喊出口。嘴角全是恶心的魔药味,我敢用斯内普教授的头发和你打赌至少四种,那混合的滋味简直妙极了!
“小主人醒了!阿沙这就告诉主人去!”
我来不及阻止它,其实我真的还想再睡一会儿。
最先进来的却是救世主小朋友。
他炮弹一样冲到我床头,想抱住我又不敢的样子:“拉阳拉阳,你怎麽样?你是不是生病了,你会不会死?”
我无奈的笑,努力抬手摸摸他的头:“我没事,只是个小意外。”
小朋友试探着摸摸我的脸,然后小心翼翼将脑袋贴在我胸膛上:“吓死我,有一阵我几乎完全听不见这里还在跳。后来迪厄多内先生说我必须要休息我才离开。我真怕一睁眼睛你就不见了,像我父母一样...”
我将手放在他后颈轻轻的拍:“我现在确实还有些不太舒服,但喝过魔药再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那些瓶子里颜色奇怪的就是魔药麽?”哈利仰起头来看我。
我弯弯嘴角:“是的,虽然味道也很奇怪,但是很有用。”
“好吧,我以后会学好魔药,当拉阳再生病的时候就不怕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那双绿色的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
愿莉莉大人的魔药天赋保佑你。
我干笑两声,澍茨先生的袍角已经出现在我卧室门口有一阵子了:“好了哈利去休息吧,你今天应该也很累了,我们明天再一起看书好麽?”
哈利依依不舍的看着我,我狠狠心亲了亲他的额头:“乖孩子,我困了,晚安。”
他呀了一声,抬手捂住额头拼命眨眼,然后大大咧开嘴笑着亲我额头:“好拉阳,晚安,做个好梦。”
忽悠走小救世主,听他磕磕巴巴向我父亲道晚安,然后澍茨先生穿着整齐的袍子出现在我床前。
我放弃和古板的德国巫师讨论衣着的话题:“父亲,晚上好,”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魔药瓶子递过来。
我一口喝个干净:“抱歉让您担心了。”
“你今天中了甚麽恶咒?”
我简直要欢呼了梅林的胡子!看,这就是我的父亲澍茨,你别指望他能说出甚麽温情脉脉的话来,他就是个铁血的巴伐利亚纯爷儿们。
“我确定白天的魔力暴.动没有弄坏我的脑子。至于那些话我是真心的,我怕等我再大一些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我忍耐着多少年没有过的羞怯一字一句清楚的讲了出来。
让一个不断重复活了多年的中二资深份子说出这些话可不容易,但面对我深深亏欠过的澍茨爸爸,我的致歉渴望远超过羞怯的程度。
澍茨先生沉默得太久以致我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朦胧间,我感到他的手轻抚过我的额头后留下一个几乎浅到不能察觉的吻。
“晚安,儿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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