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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依旧是毫不例外地凌晨醒来,墙上的钟摆指向五点多。
他是那种一旦醒来便眼睛都合不严密的人,从不贪睡。透过半合的眼睑,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象已然透出一点儿天明的光亮。
他又觉得左手隐隐作痛,低头看了看自己腕部,那里有一圈细小的印记,只是因为腕表戴久了取下来便留下轻微红痕,可他有时恍惚地觉得那是带着血丝的勒痕。
八年了。时间的确可以抹掉一切,但并没有人想象中那么轻而易举,又不是一碗下肚就可以忘掉所有的孟婆汤。
虽说这些年的光阴足够磨砺一个人,让他早已没有当初的惊惧、恐慌、不知所措这些负面又软弱的情绪,遇见任何事都已经能从容自如,但曾经的屈辱和磨难总像根针一样,时不时冒出来,冷不防地扎你一下。
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客厅的桌子上堆满了纸,传真机的指示灯闪了闪,看来又收到一封新文件,他拿起来一看,从第一行看到最后一行,然后又徐徐放下,表情平静从容。
盥洗室的镜子印出他的脸,现在这张脸看着已经无比习惯。可没人知道在最初那阵子,他其实每每不适应,有时候半夜起来,无意间瞥到镜子甚至都会被无端惊吓一遭——毕竟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庞。
不过仔细辨认,这张脸还是有很多原来的痕迹,毕竟底子在那。他的眼尾原本就跟细长丝毫不挂钩,反而像蝶翼一样宽宽地往上扫,导致某些时候容易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是的,那些都是错觉。毕竟,一个真正温柔善良的人,会选择咬牙潜伏并谋划整整八年只为酣畅淋漓复仇?不会。
八年前,他何其低微,连复仇的资本都没有。
逃出来后,为了能有今天,第一步便是将自己的容貌做了改变,也必须改变。
一小时后,早晨七点。他穿着熨烫得极好的衬衣,将准备好的早餐一样样端上餐桌,衬衣微硬的立领之下是容光焕发的面庞。这些准备就绪后,他才去另一间小卧室叫醒孩子。
虽说是医生,但他身上从来没有血的味道或消毒水的味道,那些不太好闻的气息似乎怎么都染不到他身上,大抵是因为有洁癖的缘故吧。、
他的手、身上总有一点点很清淡的皂香,好闻。每次叫孩子起床,一被摸到面颊,小朋友闻着味道就自发从梦里醒来。
嘤嘤咛咛地醒来,一睁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撒娇,用脑袋、面颊去蹭他温暖的掌心。
蹭了一会儿后也不必他再多说一句话,孩子自己就知道翻身起床,趿着拖鞋去盥洗室刷牙洗脸。
点点现在已经七岁了不再是调皮的熊孩子,正上小学一年级。他把点点训练得很好,让孩子从小就有时间观念,所以七点半一到,点点就洗漱完毕并且穿戴整齐地坐在了餐桌前,用十分钟时间吃完早餐,自己背上书包拿好饭盒,就跟爸爸一起下楼。
他目送孩子坐上校车,等校车远去后他再开着自己的车去医院。
大多数情况下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接送孩子。
—
“程医生,这是昨晚值班的病案记录表,您看一下,确认无误后帮忙签个字吧。”护士边走边说,隔老远就开始喊他的名字。
他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新名字,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总要愣一下才能反应过来,甚至有时候别人都叫了好几遍都没能及时回应。
他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错漏后很快签了字,末了交代一句,“通知下去,十五分钟后三楼会议室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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