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
大母眯眼笑道:“我瞧出来了,你这个表情……你喜欢这个小玩意?”
溪砂点了点头。
大母笑道:“拿去玩吧,外族人的一点小玩意,阿妈还不稀罕。”
溪砂笑眯眯收好香囊,却也不走,再看向大母时,眼神中多了些忧愁。
大母见他这个表情,慢慢说道:“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在阿妈这里不用藏着掖着。”
“阿妈,我听到那些拿着火铳伤我族人的入侵者说,要我们离开玉带林,他们的皇帝要玉带林。如果我们不离开,就要放火烧了我们的林子。”
溪清一吓,问道:“当真?谁告诉你的?”
“我们听到的,他们说的是我们的话。”
屋里静了好久,大母忽然笑了起来。
她语气依然平静:“好了,阿妈知道青云营明天要来谈什么了。溪清,溪砂,你们去睡吧。”
她懒懒翻了个身,说道:“明日他们来,就让他们回去。万事等祭典结束后再谈。溪清,让他们看好祭坛,看好拾京……不要让他跑了。”
离开竹楼,溪清吩咐完看守祭坛的事情后,叫住了一脸笑容的溪砂。
“溪砂,那东西哪来的?”
溪砂收起笑,说道:“捡来的。”
溪清却说:“祭典就快到了,你耳边淙淙流淌的溪水替母神听着呢!不要撒谎!”
溪砂坚定道:“没有撒谎,我就是捡来的,有人弄掉了它,我捡了它,那它就是捡来的。”
溪清压低声音道:“你明知那是……”
“阿姐维护他!他丢掉不要的,我捡回来,那就是捡来的。阿姐,你的心是偏的,溪水明镜一般,早就映出了你的心偏向谁,我没偷也没抢,他不要的我捡回来,这也不行吗?阿姐,心偏了,小心以后溪水母神不承认你做我们的族长!”
这句话伤到了溪清,她恼怒道:“滚走,祭典之前别让我见到你自私的笑容!”
祭坛恢复了寂静。
南柳走后,拾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困倦袭来,他倚在祭台上的石床边,闭上眼任由自己昏睡过去,让天与地都陷入宁静。
贝珠轻轻将跳动着火苗的炉台推到石床附近,燃烧的柴发出一声轻响,拾京猛的睁开眼睛,警惕的眼神把贝珠吓了一跳。
见到是贝珠,拾京松了口气,他好像一直在提防着除贝珠外的族人:“阿娘还没走……阿娘去照顾珠明吧,我没事了。”
“就快了。巫依刚刚催促我了。”贝珠笑了笑,说道,“阿京,你好像着凉了,声音听起来不大对,之前那个装满药草的香囊呢?”
拾京摸了摸衣服里的袋子,怔然片刻,垂下手,慢慢说道:“找不到了,可能掉在路上了……”
贝珠说:“没关系,阿娘帮你找点药草来……”
祭坛边传来拐杖敲地声,巫依静修完毕,走上祭坛,她卸掉了头上的猫头鹰,白发在火光和夜风中飘动着,一半橙红,一半银灰。
“你该走了,贝珠。”
“巫依,拾京病了。”
“野鹿有它自己的草地,从不去管野兔去哪里吃草。贝珠,你该走了,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拾京担心她会被巫依训斥,也道:“阿娘走吧……我没关系的。”
贝珠想到他与那个女孩儿的约定,深吸口气,按下心头的不安,和拾京道了别。
那个女孩能带人闯林以和谈名义正大光明与拾京约定明天带他离开,贝珠就不怕她会食言。
可她的心依然狂跳不止,悬在喉咙处。
她终是不放心,又道:“巫依,请照顾他,请你像溪水一样仁慈无私,悉心照顾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巫依没有说话,贝珠怀着不安离开了祭坛。
拾京不敢再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巫依。
巫依的眼睛埋在深深的皱纹中,此刻,这双苍老的眼,流露着冰冷的目光,如同没有温度的银星。
拾京问她:“请告诉我,生与死,你会替我选哪一边?”
巫依答:“一切看母神的意思。母神若给你祝福,接纳你,你想死也死不了。”
巫依沧桑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也感受不到信仰的虔诚。
她说:“她等扶苍星,已经等了很久。你的生死去留,十年前早已注定。”
祭坛被一排背着弓箭腰挎弯刀的苍族守林人围住,他们像站岗一般,面朝树林直立在祭坛边。
拾京愣然道:“……守林兵?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巫依却跟早知道事情会如此一样,她看着拾京,用沙哑苍老的声音慢慢说道:“她不放心你。拾京,你走不了的,把心中燃起的叛逆之火熄灭吧,不然绝望的灰烬迟早会将你的心掩埋。”
拾京沉默了会儿,说道:“明天青云营的人要来和大母谈事情,大母需要我来做译者。”
巫依笑了:“族长的意思很清楚,你难道还不明白?”
她慢悠悠朝自己祭坛下的居所走去。
合上石门前,巫依声音中带着拾京听不明白的笑,慢慢说道:“拾京,你或许不知道,你可比和谈的事重要得多。”
叶老板扭头看了,微微笑道:“是呢,他们偶尔会到城内来卖蛇胆药材,换些钱买点稀罕物回去供给族长。小将军要去看看吗?若要买东西,去那个穿白衣的孩子那里问,只有他会说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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