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琉璃杯,等过两日,臣弟自进宫去,找皇兄赔补……”
晋王和安平帝之间,相差了近十岁,虽则这几年,因太后张嫣偏心之故,兄弟间生了些隔阂,但两人小时,感情却是十分浓厚的,晋王一路提心吊胆的找来,脸上惊惶受怕的表情还未散,安平帝看着,心中到一下有些不忍,微带些愧疚的道:
“正好无事,听大伴说,你园中的薛家碧,已经开到一千两百朵,想等他们传谕摆驾,不知要闹到何时才能来,就想悄悄来看一眼……倒非是故意吓你……”
安平帝虽是皇帝,性子却温和慈软,晋王也最是知道他这个皇兄,不时想一出是一出的那种文人浪漫脾性,虽被吓了个半死,却也不敢生出气来,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侍卫下去令人清园。
眼看还是逃不过要翻天覆地闹一场,安平帝忙道:“算了,我来了,才知道皇姐她们也在,闹开来,没得扫了她们的兴,又得再被她们念叨,你陪我去看看那花,然后跟我进宫一趟,这些日子,你在府,只不进宫去,母后饮食都懒进了……”想到前头寒食清明,家宴席上的事,晋王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淡了些,垂下眼睑,低头应了声是。
安平帝说着,看了看徐婉和卫东阳,遥指了下她们刚才站的花圃,对着晋王笑道:“里头那两株‘新嫁娘’,回头起了,给卫小子送到长公主府去……”说完,安平帝便催晋王赶紧带路,好叫徐婉和卫东阳继续赏花,又道:“咱们快走,不要在这里惹卫小子的嫌……我刚才撞见他兴致勃勃的带着人赏花,一时惊讶,没忍住开了口,耳根到现在就一直发热,想是他心里一直在说念我不识趣呢……”
卫东阳虽让安平帝一番没正行的话,说得脸臊,心中却暗道徐婉应该被提点明白了吧?想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带着某种期待去看徐婉,这一细看,卫东阳才发现,徐婉人是好好的站着,双眼中却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空茫,别说是安平帝的话,想是前头他让她去请人的话,估计她都没听到。
卫东阳眉头一皱,有点忿忿,可一想到徐婉的身世……再加上这样冷不妨撞到安平帝,她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不出错,已经万分难得,便又侧过身挡住徐婉,以防让人看出她的不对劲来,朝着安平帝道:“舅舅尽管打趣我,反正回头,我就告诉外祖母和娘去……”
说笑了两句,晋王便侧身让开路,领着安平帝往种着薛家碧的薛圃走,卫东阳当然不可能真按安平帝说的,再同徐婉留下来赏什么花,但也不好突兀的开口,让徐婉留下,或是先离开,下去找无人的地方缓劲凝神,只得领着人,跟在安平帝和晋王身后,一同去了薛圃。
梁园的薛圃,只种了一株牡丹,名为薛家碧,薛家碧之奇,奇在于整个圃中的花,都嫁接在同一株花根上,晋王种了七年,今年开花,已开到一千两百多朵,实属百年罕见。
进了薛圃,只见圃中,高高低低,错落分布着许多洁白如云,集瘦露皱透丑,五绝于一体的太湖山石,在层层叠叠的湖石之中,枝繁叶茂的薛家碧,开得五彩缤纷,万紫千红,集红□□黄紫蓝绿百种花色于一株,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可惜,薛家碧奇则奇已,但在场的人,只有安平帝真心赏在了眼里,晋王为安平帝的安全提着一颗心不敢放,徐婉是恍恍惚惚的走神,卫东阳一是暗恼徐婉不知趣没听刚才那些话,二又担心她恍惚中出什么差错,一路都尽着小心,将人半挡在身后,哪里还有心情看花。
终于,安平帝赏完花,晋王不敢再有丝毫延荡,忙让护着人往外走,从薛圃出梁园,必得经过云山胜地,等一行人走到胜地外,胜地庭院当中,公孙十七娘却还领着众舞妓在跳反弹琵琶,安平帝看到,便停驻了脚步。
隔着半弯花圃,在团团锦绣花堆的映衬下,公孙十七娘舞姿中,又多添了种欲凌云飞升的绝美之态,安平帝看了片刻,便朝晋王笑道:“你府里,居然还有舞妓会跳这反弹琵琶……想想我都多年不曾见到人跳过了……”
安平帝这话,好似意有所指,晋王一听,瞬间就变了脸,可不等晋王开口解释,安平帝便转脚往庭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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