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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县衙大堂。
王山的尸体静静置于冰块之上,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县衙吏役都凑了过来,想看看一个女状师怎么解剖尸体。
杨清笳巳时便到了这里,但知县郭纶对于此事有些排斥,他坚持一定要等午时三刻阳气最足时方可解剖验尸,而且一定要在县衙一直无人进出的废弃柴房。
时辰可以等,但解剖尸体产生的结果要作为证据使用,就必须有公信力,如果偷偷摸摸在柴房进行,在杨清笳看来并不符合程序正当的要求,故而她坚持要在县衙的大堂进行。
按说郭纶怎会把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女子提的要求当做一回事,可段惟是正六品的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他的面子郭纶可不能不给。
“时辰到,”杨清笳看了眼周围或猎奇或畏悚的眼神,好心提醒道:“这并不是什么儿戏,各位还是退下的好。”
被个小女子提醒,大家心中不甚在意,依旧等着看热闹,杨清笳也懒得再说什么,她看了眼前方落座的段惟,便一把掀开了白布。
王山焦黑的尸体蜷缩着成“斗拳状”,看起来十分诡异,那是人体肌肉组织在高温下急剧收缩,导致四肢屈曲的结果。
李茂在丰城做了仵作六七年,虽查验过一些尸体,可并没有真正开膛破肚地解剖过,此时被众人看着不由紧张,他拿刀的手开始抖了起来,好不容易在王山微微膨胀的腹部划出一道口子,里面腐败的气体争先恐后的溢出,紧接而来的一阵诡异如同排气的声音夹杂着极其难闻的气味冲的他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尸体虽然被冰在义庄,可毕竟已经过了五天,没有现代的冷柜,腐败是免不了的。
他不敢停,手下的刀却已经不听使唤了,刀口歪歪扭扭开到两寸长短时,李茂终于受不了,胃里一阵翻腾,踉跄着跑到堂外呕了起来。
郭纶当知县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如果不是众人看着,他恐怕也会像李茂一样立刻有多快走多快,他颤声道:“连仵作都受不住了,依本官看,这解剖实在是有违……”
“我来!”一个女子中少有的中正之音朗声打断他。
杨清笳看也不看将肩上散着的长发随随便便在脑后绕了几下,抽出桌案上的一根短笔当做发簪一把插好,带上口罩手套,一手扶住冰块,持刀的手开始施力。
她之前解剖过死的鸡、鸭、鹅、狗一些小的禽畜,解剖人体这还是第一次,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杨清笳一向要强,对于她而言,战胜强大的敌人永远比紧张和恐惧重要,尽管有时候这个“敌人”就是她自己。
等到整个腹腔沿正中线被一字利落地切开时,原本看热闹的围观小吏顿时跑了大半儿,剩下县丞和主簿还有几个衙役碍于职责不好开溜,但也都脸色难看地远远贴在对面墙边。
郭纶铁青着脸,胃里翻江倒海,喝了口茶压了压,最终还是忍不住,顾不得仪态,起身绕到一旁呕了起来。
王山虽然遭遇火焚,然而不过是表面焦黑,内脏倒是保存完好。
“死者王山,胃中内容物主要为肉类,蛋类,从内容物消化程度来算,死前正在进……”杨清笳切开胃袋后回身看,李茂正面色惨白地扶着堂外廊柱蹲着,也不知是故意逃避,还是真的受不住,总之根本无法给她打下手做记录。
没办法,她正想摘了手套自己记录,一旁坐着的段惟却突然起身抄起记册,拿笔沾墨。
杨清笳看着他垂着眼安安静静认真记录的侧脸,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段惟似有所感地抬眼看,对方大半张脸均掩在口罩下,只露一双杏眼犹有三分笑意,瞳仁清浅,脉脉若有光。
他心中顿生一阵奇怪的悸动,却不知何故。
杨清笳低头续道:“从胃内容物消化程度来看,他死前正在进食,”说到此处,她突然“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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