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表白。
小圆喝一口咖啡,摇头说:“撩什么撩啊,看看就好了。”
“为什么啊?”
“那么穷,看看脸就行,真谈恋爱有什么前景?”
她们想想,很有几分道理啊,虽然现实了点,但这个年头,谁不现实?
同时也想当然以为小圆没把这个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习惯了,依旧每次来这里。每次小哥上咖啡,出于礼貌,殷悦都会对他笑笑。
有一天,耶稣受难日,放假,她们又来。
小哥端上咖啡,看着殷悦,他本来面就薄白,这下红透,要滴血,像是要跟她说话,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
殷悦尴尬看他。
小哥耳根子红透,一鞠躬,纸条往她怀里一塞,跑了。手里端着盘子,差点滑一跤。
两个女人捂嘴笑,小圆面色不大好。
殷悦立刻明白了,我的妈真尴尬。
她就要把纸条收到包里,有人动作更快,一把夺走,念出来,又打趣:“约不约?约不约?”
“约什么约啊,给我给我……”
她话还没说完,小圆面无表情插一句:“长得漂亮就是好啊。”
几人扭头看她。
小圆喝口咖啡,阴阳怪气:“人丑就要多读书,书读得也不多怎么办啊,能怎么办啊,躲起来坐到马桶上哭好了,谁叫你不会投胎啊,怪谁,怪你妈咯还能怪谁?”她说完,站起来,看殷悦一眼:“我去上个厕所。”走了。
殷悦坐在原位,垂眼。
旁边有人赶紧劝慰她:“好了好了,她就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前几日,小圆去一家公司面试,公司做里约附近一个海滨度假镇布基亚斯的房地产开发。她回来后,春风满面,暗示殷悦,面试官风度翩翩,戴劳力士,而且看上自己了,男女之间的看上。
可没过几天,她接到了邮件。
拒信
眼下,小圆继续说:“我什么意思,我哪有什么意思,我哪敢有什么意思啊?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我好心着呢我,殷悦我问你啊,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站起来,继续对殷悦说:“最重要的是本分,什么盖子配什么锅,晓得不?什么阶级的人做什么阶级的事情。”
她斜殷悦一眼,意有所指:“这做人啊,就是不能想太多喽。”
她能把他怎么样呢?
她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
那她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小圆吗?
小圆绝不会信她,反而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坏,不怀好意,居心不良,尽想着挑拨离间。
殷悦气闷地闭眼。
第二天,风和日丽,中午的时候,殷悦兼职回来。
她上楼,房门在走廊深处,她低头掏钥匙,听到咯吱声响,回头。
小圆的房门开了,小圆走出来。殷悦没准备和她说话。她得赶快收好东西,赶去学校上课,她要争分夺秒。
她感到一道直刺刺的眼神,还没转头,一股大力推来,使劲在肩膀上一推,猝不及防下,殷悦滑倒,摔向墙壁,腰撞到窗户。
她伸手一摸,龇牙吸口冷气,淤青了。
殷悦叫:“你发什么疯!”
小圆看着她,冷笑:“我发什么疯?你好意思问我?你还好意思站在我面前,我问你,要不要脸?你要不要脸!”
殷悦简直莫名其妙,我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我?
小圆指着她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清纯婊,你嫉妒我我可以理解,但你怎么能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殷悦怒极反笑:“我下作?我做什么了我下作?你二话不说就动手,你倒很有道理?”
小圆狠狠盯着她,像是要一口唾沫把她钉到地上:“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好看,你学习好,你觉得我一无是处就会撒泼对不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找了个好男人,你心里不痛快,你就给他裸.照□□他,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你觉得你能成功?你这双手怎么不拿去剁掉!”
殷悦沉默,她明白了,增高男不见自己回复,知道不成,到底害怕自己把事情抖落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倒打一耙再说。
小圆看她不说话,痛快了,“不说话,你没话说了是吧,你不是最能装吗,你继续装啊,你装啊!”
殷悦觉得真是心累,她转身,继续开门。
有什么好说?
小圆仍旧在一旁,“哎呦,哑巴了是吧你,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啊,不装了啊,被戳破了装不起来了吧?”
殷悦推开门,一顿,转身,狠狠推小圆一把,说:“还你。”
小圆摔出去,又爬起来,发丝散乱,眼露怨恨,扑过来。
殷悦眼疾手快,猛得开门,闪身进去,抵住门。
外面传来猛烈的拍门声,停顿,又是踹门声:“有种你滚出来!”
殷悦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我才不和你浪费时间。
#
下午的时候,殷悦做完实验,去取了钱。论文发表后系里奖励了一点钱,她买了罐瓜拉纳边走边喝,坐四号线独自一人跑到巴哈区的Barra Shopping看H.Stern的宝石。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常来这里,买是不买起,看看也好。
真是可爱的石头。乖顺安静又漂亮,不像人,心思太多。
最后她给自己买了一套本土品牌HopeLingerie的内衣,山茶粉色,花了204雷亚尔(450元)。
她总要对自己好点。
店员在试衣间纠正她穿胸衣的手法。
镜面里倒映出半具雪白的胴体。
漆发红唇,瘦不见骨。
店员夸赞:“你真漂亮啊。”
嘻嘻嘻嘻,不要这么直白嘛,多不好意思啦。
第二天早上,殷悦出门上课,走廊里偶遇小圆,对方手里拎一把红色大剪子。脸面完全撕破,没什么再好说。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冷漠扭头,漠然走开。
只有一节课,历史通识课,老师说身体不舒服,放片。
底下欢呼。
殷悦看得昏昏欲睡,半途老师去厕所,她也趁此溜走。
她对逃课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殷悦回住处,边开门边想今天吃些什么?
门开了,她抬头,顿在原地。
屋内一片凌乱。
衣柜大开,东西散乱落出来。
衣服被剪子裁成大块的碎片,硬的夹克被剪掉领子,昨天新买的文胸,被从中间剪断,两只罩杯,一只扔在床上,一只在地上。
她脑海里浮现今晨的画面:小圆拿着剪刀与她擦身而过。
殷悦看着,一步步,走过去,她蹲身,捡起半只胸衣,握在手里,紧紧攥着。
钢圈刺到肉上,生疼。
她咬牙,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如何能忍?如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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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悦问了几个人,得知小圆没课,正和她男友去科帕卡巴纳海滩逍遥快活了。她坐车,赶到。人挺多,远处看,清一色的肉体,有打排球的,或者单纯晒太阳的。她眼神好,很快找到目标。小圆穿比基尼,站在一个插了绿色国旗的小摊旁,喝一杯果汁,和她男朋友讲着话。
殷悦走过去,觉得自己像一个战士,无所畏惧。
小圆察觉有人逼近,转身,望见殷悦,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问:“你来干什么?”
殷悦想:我来找你干什么?你觉得我来找你能干什么?
她看她的样子,莫名想笑,还有心情开玩笑,于是殷悦口中冷淡地讲:“我来用小拳拳捶你胸口,怕不怕啊?啊?怕不怕?”
对方没捧场,脸色不善地看她,然而右手旁倒是传来一声笑。
殷悦转头。
一只条纹沙滩椅,椅上躺一个男人,穿沙滩裤,露出上半身,结实、线条流畅,双手交叉置在脑后,鼻上架一副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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