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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 罗莎对人选的事情举棋不定。
二十个人中, 合乎她心意的有六个, 不分上下。
她干脆将名字写在纸上,折了块儿, 抽到哪个是哪个。
她不自己抽。
她去找衍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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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第一次见到衍章是在几年前。
那时公司刚注册,还在为训练场选址。她舅父有原始股,恰逢罗莎生日, 送了她一些做礼物。
没半个月,选址的地点确立了,在南帕拉伊巴河流域一个沼泽的边缘, 面积有五千多英亩。那里未被开发, 蛮荒一片,他们带着地图和指南针巡视土地, 需要对付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
罗莎收到姑父传真来的图片——几个男人在一辆白色的吉普前合影, 吉普上放了一条又一条捕到的响尾蛇。这些黄绿色的管牙类毒舌盘蜷成圈,已经气绝身亡,堆在一起。
那是罗莎第一次见到他,在照片上。
他穿白色运动服, 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握枪托,枪支抗在肩上。他戴墨镜, 偏偏不好好戴,滑下高而挺的鼻梁, 露出一双眼睛。
罗莎觉得这是个有朝气还很不羁的年轻人。
不久之后, 他们请来施工队做基建工作。很快, 建筑拔地而起。有五个射击场、一个草地上的小型机场、宿舍、办公区以及高速追车技巧的特殊车道,还有人工湖,紧接着铺路,安装电缆。
罗莎听姑父说这个年轻人自己设计了射击馆的草图和电路图。
她开始对他感兴趣,却也没到非要认识不可的地步。
基建落成的那天她被邀请来观礼,她给所有人唱了一首别为我哭泣阿根廷,然后是例行的宴会,觥筹交错。
她觉得无趣,退出,闲逛,却在野湖边看到他。
他远离于热闹之外,正在钓鱼。草坪上是那样的热闹,他却沉默又安静。
这种热闹之中的孤寂对罗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他健谈又善聊。那天具体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欢欣又愉悦,笑声连连。
最后她是一路笑着开车回市区的。
罗莎感觉到刺激,兴致勃勃,她已经在筹划着如何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舅父却说:“这个人心机深沉,你要小心。”
罗莎不以为意,男人嘛,不还都一个样子。
再厉害的男人,也受不了女人的软语和眼泪。
可是她很快受挫。
她沮丧,又有点不甘,恰逢当时,一个美国来的林业开发商花大价钱追捧她,她很快从情绪中走出来,投向一个自愿为她卑微的怀抱。然而上赶着送来的总是没有自己废了心力抢来的好,不到一个月,她腻了,和投资商了断分手。
坏事多磨,那时段罗莎的嗓子出了些小毛病,影响不大,却也麻烦,医生建议休息疗养。她不怎么能够闲得下来,索性去了基地,顺带帮着处理一些财务上的事情。
公司刚开始的盈利情况不容乐观。
没有名气,接到的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单子,比如给猎人开的武器安全课程,或者是给附近执法部门做的培训。
入不敷出。
哺乳期过去后,很快,第一笔大单子被促成。
这口肥肉来自于里约港的海军,是一份政府保密合同,为直升机战术拦截中队培训射手,包括实践与理论两部分的课程。
理论课由那个姓王的助理上,课程开到第七天的时候,王助跑来诉苦。
罗莎也在,听了全程。
衍章问怎么了啊你。
王助搓搓手,脸面通红,期期艾艾开口:“我觉得……觉得这课我……我上不下去了。”
他半天把事情讲抖明白,原来那些士兵重实践、轻理论,对文字课程热情不高,开课又安排在晚上,累了一天后一坐下,哪听得进去,只想睡觉。于是灯光一开,空调制冷,老师絮絮叨叨,个个趴倒座位呼呼大睡。
王助陈述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但罗莎明白,这只是一部分,是表面。
学生不好好听课影响王助拿工资吗?
他因此就真的讲不下去了吗?
当然不。
他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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