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来的是他的同伙?
沈时瑾心里顿凉,一时停了踢打,嘴下也松了,温热的血粘在她的舌尖儿上,有些腥。
外头一道声音传过来:“爷,走了?”
男人看了看被咬出血的手,说:“嗯,走了。”
外面的脚步要绕进来,他看一眼沈时瑾,道:“先等着,别进来。”
脚步便停下,顿了顿,用沈时瑾听不懂的话问了一句。
男人松开沈时瑾,退后一步,却也没有出去说话的意思,只道:“没事,瑶大他们呢?”
“刚让我引到西边去了。”外面的声音说:“不过估摸用不了多久就要寻咱们了。这会儿不知怎么,有人搜山,人手不多,可我瞧着应是军里的,用不用……”
“不用”,男人打断了他的话,眉峰微微一扬,“你去露个面儿,该打就打,只莫叫人抓了,也别伤人性命,挂些彩就好。”
外头应了一声,须臾,像是走了。
沈时瑾惊疑不定,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倘若是瑶人,能听懂汉话不稀奇,说几句兴许也是会的,可能说一口标准的官话就大大奇怪了。
她背靠着凉森森的洞石,有些打冷战,若说先前,她是真没听见什么,可这会儿,她被迫听了好几句,虽然完全不明白,却也清楚自己更危险了。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示个弱,能拖一时是一时。
搜山的定是邢观的人,早晚会找过来。
她惴惴的,还没抬头,忽听这人问了一句:“你的左脚,可是伤到了?”
沈时瑾不意他有这么一问,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他,左脚往后缩,然后她看见男人那张涂的黑绿的脸上缓缓绽了个笑,说:“你能听见?我还以为你会装作听不到。你听不到,我也就不必灭口了。”
“…………”奸诈之辈!
沈时瑾急了,也顾不上管这人穿没穿衣裳,冲着他胡乱比划,先是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她什么都没听到,又指自己的嗓子,使劲儿摆手,示意她说不了话。
男人还是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地问:“会写字么?”
沈时瑾差点儿就点头,半路硬生生改为摇头。
——她不能说话,不会写字,不将今日之事与任何人说,应当就无碍了吧?
只是她实在不擅长说谎,自幼便如此,说了谎话便不敢看人的眼睛,嘴巴也紧紧闭着,生怕一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似的。
她也深知自己这个毛病,因而一表示完就忙低下头。
一时安静。
沈时瑾手指在身后抠着石头,难熬得很,方才还不觉得,眼下被人一问,就觉左脚腕疼得厉害,快站不住了。
那男人扫一眼,说:“你坐在石头上,我瞧瞧你的脚。”
沈时瑾垂着眼,眼珠儿咕噜咕噜转,她是该听到,还是听不到?
她不信这人刚刚还要灭她的口,现下就有这样的好心?她也不要他瞧,只是真的想坐下歇歇。
那人也不勉强,只是道:“你已经耳不能听、口不能言,写不得字、做不了画,若是这只脚也伤了骨头,日后坐下病,那……”他说到最后,轻笑一声,满满都是揶揄。
沈时瑾猛地抬头看他,感觉自己的谎话仿佛已全部被看穿。
甚至连她真说不了话这人也是不信的。
她皱着眉,男人也肃了神色,似乎刚刚语带揶揄的并不是他,语气也带些强硬,“若伤到骨头,等你拖拉着下山就不好正了,你最好是让我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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