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总不见效,正说明儿再请大夫来瞧瞧呢。”
谢明容眉间蹙得更厉害,一时没说话。
三人进了屋,颜清吩咐丫头上茶,自上次的事后,她与谢明容再没见过,她心里对哥哥嫂嫂还是有几分歉疚,因而再见了谢明容,就不像从前一般亲热,保持了几分客气。
谢明容却毫无察觉般,仍旧拉着她寻了剪刀来,帮她修剪屋中养的秋菊,又说:“我看你嫂嫂也没坐多会儿就走了,刚刚又叫人来回了话,怕是不待见我们罢。”
“哪里能呢,”颜清忙道:“大哥病了,我嫂嫂这些日子也忙得够呛,心里记挂。”
不过是与她们说几句话的功夫,颜九渊能怎么着?谢明容心里嗤了一声,面上便有些发寒。
倒是同来的郑家姑娘说了一句:“我刚刚瞧着颜夫人的脸色不大好,丫头们上点心的时候,我见她按着心口,有些难受的样子,多半是是这几日操劳,疲累得狠了。”
谢明容眼风一直瞥着时瑾,自然也看见了,侧过身道:“你嫂嫂也病了么?那可是我失礼了。”
颜清抿抿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脸上却不自觉地带了点儿笑意。
谢明容与她打小儿相识,是十分熟悉她的,看她这副模样,便知她是有话没实说。——沈时瑾应当不是病了。
但方才瞧她好像确有些不适,要吐似的,连甄氏都关切地问了一句。
要不是身体有恙,看她那副样子……谢明容心头忽而一闪,想到了家中几个月前才生了个庶子的陈姨娘,她初初有孕时,闻到什么都作呕。
难不成……谢明容手下一顿,有些不愿相信地试探道:“你嫂嫂的样子,怎瞧着像怀了身孕?”
颜清不料她一下就想到这上头去了,一时愣了愣,忙摆手道:“应当只是身子不适,莫说这个了。”——她也是前几日才知晓,时瑾的身孕未满三个月,是不好往外说的。
那就是了!
谢明容心头蓦然一刺,如同被抽了一鞭子,火烧火燎地泛起疼来,手上用力,咔擦一声,一朵墨菊应声而落。
颜清的丫头在后面“呀”声,颜清也上前一步,叫她:“谢姐姐?”
谢明容闭了闭眼,再转过身时眼中已无刚刚的森然,歉意一笑,道:“剪偏了,明儿我让人再给你送一盆来。”
“一盆花罢了,”颜清不想再收她的礼,笑说:“不碍事的。”
谢明容笑笑,不再多问颜九渊和时瑾的事,坐下吃了半盏茶,却提起方才同谢胤一道去了前院的宁远伯府的三郎来,半调侃说:“清妹妹眼下也到了该筹划亲事的时候,宁远伯府家世相当,他家三郎咱们幼时也见过,也算知些根底的,我这里先恭喜妹妹了。”
颜清低了低头,也没多少羞涩,道:“姐姐可别取笑我了。”
谢明容摇摇头,沉默片刻,起身坐到她一侧来,柔声问:“清姐儿,这桩亲事你自己可乐意么?”
这是第二个问她这话的人。
第一个是大哥。
但大哥毕竟是男子,她有许多话不好出口,因而听谢明容这么一问,颜清眼眶发热,两手绞着帕子,轻吁口气,说:“有什么乐意不乐意的,不都是这般么。”
谢明容叹一声,不动声色地扫一眼屋里——郑姑娘见她们有话要说,已经借故让丫头带着去西梢间更衣了,她拉着颜清的手,小声说:“怎么能一样?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家里又不需要用你的亲事来攀什么富贵,你若不愿意,大可同你家里说,挑瞧得上的嫁。”
瞧得上的……颜清咬咬唇,想到那方尚未归还的帕子,一下脸红了。
谢明容端详她的神情,眼中划过一抹笑意,附到她耳边,悄声问:“你心里头,是不是真有人选了?”
“哪有!”颜清登时否认,神色又有些黯然。谢明容说的是不差,可颜家眼下这样子,自然是要她嫁进宁远伯府更稳妥些,至于旁人,她眼睫低垂,帕子是该还回去了。
都不知陆瓒是否还记得。
“你若有要我帮忙的,千万来与我说,”谢明容续道:“今个儿来,我便觉你与我生分了,我心里难过的很,这么多年亲姊妹一般,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她说着,眼泪出来了。
颜清也有点儿不好受,“我自然是信姐姐的。”
谢明容点点头,掉了会儿泪,又道:“你也莫多想了,亲事还没定准呢。你大哥的事我是不大懂,但我回去就求了父亲,他想必是能帮上些忙的。”
两人说着,便又破涕为笑。颜清想到陆瓒,要还那帕子,却不知如何才能再见他一面,只在心里默默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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