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有?”镜缘声气陡的拔高,“昨日女诫课上,你可是与她再起争执并且差点杀了她?”
“昨日情急之下一时失控,但我很快便平复心绪,并未伤她。”
“是以,”镜缘嫌恶地蔑向容佩玖,语速放缓,语调淡漠,“你回去之后越想越恼,郁结难消,终于忍不住将容菁菁诱至紫竹林,将其杀害。”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容佩玖,还不跪下认罪!”镜缘喝道。
容佩玖抬起下巴,倔强地迎向镜缘,“我没有杀她。”
“容菁菁素未与人结怨,除了你,自小便与她不和!不是你还有谁?!”
容佩玖怒极反笑,“长老的道理好生奇怪。断案不讲求真凭实据,一味靠猜么?我不服。”
“我这不是正断着么?”镜缘冷哼,“你且跪下听审!自会叫你心服口服!”
容佩玖漠然置之,岿然不动。
“容佩玖!你不要以为你是杀修我就拿你没辙了!”镜缘怒目圆睁,“上戒器!”
台下的容舜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台下已是一片沸沸扬扬,弟子们纷纷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生怕错过这难遇难逢的景象。
容氏戒器与天地树齐名。
容氏一族有三大戒器:镇魂锏、锁魂链、囚魂塔。这三样戒器,说是为惩戒全族犯了过错的弟子之用,实则专为杀修而设。
容氏禅修,修的不光是禅道,还有心性。心性之修,讲求一个“顺”字,是为顺从、恭顺。
初阶弟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惧,即便犯了过错,也可轻轻松松拿下。况初阶弟子大都有自知之明,不做无谓的抵抗,一般都会乖乖地束手就擒。
高阶禅修弟子虽技能上比之初阶弟子高出不少,但于心境上却是无二,遇事先服个软再听任发落,少有抗争者。
自杀修一流横空出世,长老们在处置犯错弟子时便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能成杀修者,俱是一些天资出众偏又桀骜不驯之人,若非心甘情愿,无人能将其制服。
当时的长老们在经过数次难堪之后,终于绞尽脑汁想出了应对之策。他们造出了一锏、一链、一塔三样戒器,引天地树灵于器身,再注入咒力。杀修弟子都是在天地树下诵唱过弟子誓的,只要身处龙未山,便受此三样携天地树灵的戒器的管束和制约。不在龙未山者,另当别论。
在龙未山,杀修弟子一旦犯错又拒不伏法认罪,执事长老便会请出这三样戒器。先以镇魂锏将其制住,再以锁魂链绑缚,将之囚于塔中。
戒器一出,无人不伏。
容舜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笃定杀害容菁菁的必不是小九。追着不放不是小九的处事风格,既然她已经放了容菁菁一马,便不会再与她纠缠,更不会暗下杀手。
她偷偷将目光向身旁瞄了瞄,晏衣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面上看不出情绪也不见丝毫波动之色。双手在广袖内握了握拳,她正要迈步走上台去,听到有人大喝一声,“慢着!”定睛一看,是处尘长老,她松了口气。
“我说小镜子啊,罪还未定呢,就又是让人下跪又是请戒器的,你这是审的哪门子案呐?”处尘长老笑眯眯地。
“咳咳,”镜缘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低声道:“处尘长老,您别这么叫我。”
“嗳?不这么叫那要怎么叫?你从小老夫便是这么叫你的,都叫了多少年了。小镜子,你说是不是?”
“处尘长老!”镜缘红脸转黑,气得说不出话。
弥勒佛般的含章长老笑着打圆场,“处尘长老,今日不同往常,严肃些,严肃些。”
“呵!这是在说老夫不正经啊?”处尘长老不干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含章长老连连摆手。
差点被插科打诨,镜缘回过神来,冷哼一声,道:“处尘长老向来喜爱容佩玖,但请处尘长老明白,我等此时此刻正在做何事。还望处尘长老自重些,莫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包庇之举。”
“哟呵!说老夫不自重?!老夫哪里不自重了?你才不自重,你们兄妹俩都不自重!”
“处尘长老!”镜缘扶额。
“你们这些娃娃,哼,跟老夫讲自重,倒是说说看,你们哪一个光着腚漫山遍野打滚的样子没被老夫瞧过的,啊?”处尘长老随手一指,正要继续开口,被指到的那位白袍长老急忙大声道:“处尘长老所言甚是!”适时地止住了处尘长老可能脱口而出的话语。
众长老不约而同地长吁一口气。
方才被指到的长老名为方澄,长吁一口气后,对镜缘正色道:“镜缘长老,便依处尘长老所言,细细审来再做定夺罢。”
镜缘不甘心,正待反驳。方澄对其使了个眼色,传音入密:“你若不依,他必不休,且退一步。”
镜缘压下心头的浮躁,看向容佩玖,轻蔑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寒光,“既然你不服,那便审得你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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