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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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辛明提前三个小时去候场, 虽然节目已经排演的很熟了, 但是他是要跟配戏的女演员最后排练一次，毕竟那不是一位专业演员，就怕临场发挥失常。

    这次刘辛明的节目是他先前一首做过MV的爱情歌曲，截取了其中一小段被排演成了现场版。

    原来给他配戏的是本公司一个女演员, 但是因为是现场版, 开头有一段女演员弹钢琴的片段, 而那女演员不会弹钢琴，需要换人, 就从音乐学院招了一个会跳舞的女孩子跟他配戏。两个人也是排演了好几个晚上才配合好的。

    叶申跟着刘辛明赶到江景大酒店，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叶申把刘辛明手里的东西都拎过来，临时充当助理, 其实刘辛明有一个助理,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助理家里有事, 刘辛明觉得自己能应付, 就没找新的。今天事情多，叶申说不得要辛苦一些。

    两个人直接坐电梯上三楼，那里有一个通道直通晚会后台。

    走这个通道去后台的人很多，不乏熟人, 虽然叶申认识人不多, 但是刘辛明认识的多, 他带着叶申一起跟那些人打着招呼, 因为大家都有事, 所以也只是匆匆几句话就去忙自己的。

    同时叶申也看见了一个十分不愿意看见的人，孙宁。

    孙宁当然更不待见叶申，但是两个人并没有撕破脸，所以孙宁还是含笑对着叶申说了几句话。

    孙宁的助理看了叶申半晌，忽然悄悄在孙宁耳边说：“叶申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衣服？别是什么人送的吧？”那话虽说是悄悄话，可是每一个从他们附近经过的人都听得到。

    叶申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本公司的人却大部分都认识他，叶申拍过什么戏，做过什么节目，大家虽说不是一清二楚，却也知道叶申最近两年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没有露面，就意味着没有收入。

    娱乐圈的人都是人精，对于穿衣打扮十分的敏感，听孙宁助理这么一说，眼睛都朝着叶申的身上看过去了。

    果然，那些衣服皮鞋，甚至叶申手上的手表，虽然算不上最高档的货，他们中自然有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但是对于叶申，他们觉得他还没到那个档次。

    于是各人眼睛里的神色就复杂了起来。当然没人会当面说什么，只是别人心里想什么，叶申也拦不住。

    刘辛明拉了叶申一把，对孙宁助理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人买什么还要跟你打招呼吗？”

    孙宁也挥手阻止了他，“别瞎说，你怎么知道人家的钱来路不正了？”

    这叫什么话！是说叶申的钱来路不正吗？这是劝架还是挑火呢！刘辛明气的差点上去给他一拳，好在叶申按住了他。

    叶申拉住刘辛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意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准备他的节目，人家配戏的女孩都给他发短信在后台等他了。

    刘辛明只好收拾心情迅速赶往后台，但是跟孙宁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配戏的女孩果然在等他，是个十分清秀高挑的女孩，名叫方纯，本市音乐学院的学生，因为今天节目的要求，她穿了到膝盖的白色连衣裙，清汤挂面一样的长发，显得十分清纯美丽。

    刘辛明跟方纯找了一台放在角落里的小钢琴，把今天要上的节目再次演练一番，因为现代戏化妆非常简单，所以就不急着化妆，先排演。

    这首歌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歌手偶然经过一个街上的琴行，听到里面传出优美的钢琴声被吸引住了，然后驻足静听，最后忍不住进去，看到美丽的女孩在弹钢琴，男孩心生爱慕，在旁边踱来踱去，内心甜蜜又忐忑，最后终于忍不住上去邀请女孩去自己的歌中一舞，结局是两个人在舞蹈中深情对视。

    叶申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拍戏。排到半截，方纯忽然脸色有点不对，说要出去自己车里拿东西，刘辛明只好放她出去。

    好在时间还早，刘辛明就继续小声熟悉自己的歌。

    叶申也无聊地在附近转悠，一回身冷不防撞在一个人身上。

    叶申刚要道歉，发现这个人他认识，杨新川。

    啧啧，上次派人劫持他，今天又给他送了那些内容丰富的东西，还真是辛苦杨老板费心了。

    但叶申对此的感想就是，想揍人，现在让他看见这个人，看着他那张嘴角几乎能看见口水的脸，他还是想直接一拳给他打趴了，太他妈的淫邪了！

    杨新川的心情不算好，因为他三次想接近叶申都被他拒绝了。

    好像还没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呢！杨老板的脸现在是拉着的。也不说话，就那么堵着叶申的路看着他，想把他看心虚了自己来求情。

    叶申一指头就把他顶到一边的墙上去了，直接朝走廊尽头再拐弯的卫生间走去。

    杨新川大怒。不过是个小明星，还没出名呢，竟敢这么对他一个大金主，简直是不想要前途了。他要是下个狠心，叶申不但前途尽毁，就算被他软禁在自己身边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杨新川揉了揉胸口的痛楚，妈的劲儿还不小，说不定在床上会更风骚。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杨新川立刻跟前去拦住叶申，面沉似水地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叶申眨眨眼点头，“知道。”

    “那你还敢这么推开我！你知不知道跟着我有什么好处？”

    叶申继续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杨新川怒了，想抓住叶申。

    叶申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带了点讥讽，“知道又怎么样？知道就得听你的啊？”忽然　　 近前半步，低声问，“你姓什么啊？”

    杨新川纳闷：“什么我姓什么？”不是给过他名片么？艹，这是讽刺自己！杨新川的脸更黑了。

    “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呵呵~我不跟白痴打交道！”叶申还是一指头把杨新川捅到墙上，自顾往前走。

    “站住！信不信我封杀你！”三番两次被叶申推开，杨新川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被激出来了。

    叶申站住，回头微微笑了笑说：“信啊！但是我没办法，我不喜欢你！”然后他摆摆手，“所以随便你封杀吧！”转身就走。他要敢封杀自己，叶申决定就把他丢到江里让他当王八去。

    杨新川被彻底激怒了，冲上去就抓住叶申，叶申一抖肩膀把他抖开，皱着眉头道：“别闹了啊！再闹我不客气了！”

    杨新川气的笑了起来，竟然抢他的台词！一般这种话是他说的好不好，他那些情人一看见他生气说这种话，早就跑过来求情了，哪敢给他这样的冷脸。就连那么红的孙宁还不是狗一样求他给钱给戏演？

    叶申算什么？一个连八线都算不上的小明星，不过是脸长的好看点儿，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新川用力朝叶申的肩膀再次抓去。

    叶申一扭身躲开，抓住杨新川的前脖领子举起来，他举着杨新川疾走几步，想找一个无人的角落把他揍一顿或者直接丢出去。这种自大狂他真是懒得应付了，直接用武力拍死算了。

    后台这边天花板非常高，有六七米的挑高，顶上墙上时不时有架子或者横梁伸出，叶申转过一个墙角，正好看到一边走廊的墙上横着伸出来一根铁棍，不知道原来是挂什么的，反正是孤零零伸在那里，叶申不耐烦再走，一跳而起，直接把杨新川挂在了铁棍上。

    铁棍在墙上差不多四米的地方，杨新川的保镖追过来，却只是将将够到他的脚，不足以把他举起再摘下来，只好再跑去找椅子。

    杨新川气的怒吼，但是他的衣服从背后挂住，他一时没办法挣扎下来，解开衣服扣子又怕自己掉下去摔坏了，一时不敢拼命挣扎，竟然就像晒衣服一样挂在了那里。

    这里是僻静的角落，过往的人少，但是也保不住会有人经过啊！让人看见，那人可就丢大了。叶申！等他下去一定把他弄到床上做死！

    正在发狠，那边果然弯过来一个人。杨新川羞的脸通红，却眼尖的看见，那人还是他的死对头：王墨璋！

    妈的！冤家路窄，被他看见，还不被他笑死啊！

    王墨璋施施然走过，轻飘飘一句：“Nozuonodie。”

    杨新川血管都要爆掉了。

    王墨璋手里拿着电话一边走一边说话：“把粥熬的再软一些，对，不要加任何味精鸡精还有人工添加剂，也不要太咸，鸡肉要嫩一些的，撕的碎一点儿……”

    叶申拐了个弯找到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忽然听到酒店一个小门的不远处有人哭着叫痛，那边离他现在的地方不近，但是叶申耳朵好，偏偏就听见了，而且那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很像方纯。他一个激灵，连忙拐了过去。

    一个白裙子长头发的姑娘委顿在地，两眼通红地小声叫着痛，旁边有几个人围在那里想去扶她。

    果然是方纯！叶申心里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方纯？摔倒了？伤到哪里了？”他第一个想法是担心方纯摔的太重，第二个想法就是，要是方纯摔伤了，刘辛明的节目怎么办！

    方纯痛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哆嗦着嘴唇道：“我刚走到这里上了五层台阶，忽然有个人跑过去碰了我一下，我不小心就掉下来，脚崴了。”

    叶申连忙蹲下去看她的脚，已经肿起来了，叶申不是医生，不知道是不是有骨折，现在只好把方纯先送医院了。

    他先给刘辛明打了电话，刘辛明也跑了过来。

    两个人就急着想把方纯送去医院，节目的话……妈的，这么倒霉，谁这么缺德竟然撞了方纯！

    正在忙乱着，旁边一个声音道：“我可以帮忙把方小姐送去医院，你们还是快去准备节目，不然要耽误了。”

    叶申一回头，王墨璋。

    真是神出鬼没的王先生，哪里都有他。但是现在他说的办法是最好的，刘辛明还有节目要上，还要找人替方纯，叶申也不放心离开，能找到人照顾方纯，真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方纯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说：“你们快去吧！节目不能耽误，我的脚没有大事的，等上完节目你们再来看我也一样！快去啊，还要找人替我呢！还有我们学校离这里太远，找我同学来替来不及了，还是问问你公司有没有人能替吧！”不但没上成节目，反而连累刘辛明的节目可能出事，她十分内疚。

    事情紧急，刘辛明只好道了个歉，看着王墨璋安排人送走了方纯，迅速回到后台。

    他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李峰现在在飞机上，手机是关着的，只好自力更生。现在找救场的，就算是公司里人不少也不好找到合适的。

    果然，公司几个符合形象的女明星不是有通告就是不会弹钢琴，一个合适的都没有。也是，要是有的话何必再去音乐学院找到了方纯呢？

    刘辛明苦恼地直揪头发，病急乱投医，只好到处找形象跟方纯像的女孩子问：“会谈钢琴吗？会跳舞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连问了十来个都不会，正想跟导演去说要放弃上节目，忽然有一个男人跑过来说：“我会钢琴我会跳舞！我还会扮女装！”

    叶申和刘辛明看着他山一样雄壮的身材，还有那一线天的小眼睛和能切一盘子的厚嘴唇，顿时扶额不语。

    不过有一点倒是提醒了叶申。

    他把刘辛明拉到黑暗的角落里，“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我来试试了。”

    “你来？”刘辛明惊讶地看着叶申。

    对呀！叶申的女装那么漂亮，替演没问题，刚才他们都蒙住了，以前只是想着不能再让叶申扮女装暴露身份，但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暴露身份？

    刘辛明马上问：“你会谈钢琴吗？会跳舞吗？”

    叶申点头，钢琴他从小就学，学了很多年，是钢琴专业十级，舞蹈当然也是从小就学的，而且为了演电影，各种舞蹈，国标舞，民族舞，甚至芭蕾他都涉猎过。

    但是，唯一的问题是，他十年没练过钢琴和舞蹈了，一天不练自己知道，十天不练观众知道，十年不练，大概连蚂蚁都知道了。

    所以叶申实话实说：“钢琴舞蹈我都会一点儿，但是很多年没练过了。”

    刘辛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叶申，“别拒绝我哥们儿！没练过没关系，你会就行啊！熟悉一下不就行了？”

    “而且钢琴只有最开始一小段，很容易的！舞蹈只是华尔兹的变种，很好跳，跟我配合一下就行了！排练好了就去给导演看看，不行再退吧。要是导演说行，哥们，救场如救火，你必须上！”

    刘辛明不是特别红的歌星影星，上这种大型节目也是十分难得的，所以只要有希望绝对不能放弃。

    叶申点头答应，心里却也有些忐忑，担心会把戏演砸了。而且现在还要现买扮女装的一切用品，还要排演，时间非常之紧。于是问刘辛明到最近的商场要多少时间。

    刘辛明想了想，最近的商场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来回加上化妆的时间，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留给排演的时间不过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把一段钢琴谈到很顺不难，但是还要加上跟刘辛明一起跳舞，时间恐怕不够，毕竟一段新舞蹈，两个人配合到天|衣无缝也要一点时间来磨合的。

    “我现在先去买东西，回来马上跟你一起排演！”叶申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忽然一个男人拦住了他。叶申一看，竟然是王墨璋的助理姜然。

    姜然凑过来低声说：“你现在去买衣服时间来不及了，王先生已经给你买了，酒店里给你们留了个房间，你们跟我过去排练吧。”说着把手里提着的几个大袋子递过来。

    叶申：“……”

    要是王墨璋自己亲自送东西过来，在这满是人精的后台，恐怕就太扎眼了，一定会有人怀疑他们有什么猫腻。派姜然过来就不会有人注意。

    不但如此，还安排了房间给他们安静排练。

    这就太贴心了。

    刘辛明感激地五体投地，管他是谁帮忙，先接了再说，救场如救火啊！

    叶申隐约觉得，他越想离王墨璋远一点似乎越不可能，似乎每一件事都有这个人的参与，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懊恼。

    但是这个时候还顾得上矫情吗？肯定不能，叶申拉着刘辛明跟上姜然就跑，时间就是生命，多一秒是一秒的。

    姜然把他们送到门口就退出去了。

    包间门一关，叶申发现那个大大的房间里还有一架黑色的钢琴，刘辛明含着眼泪扑过去喊：“快来啊小申！我等不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那啥呢！

    叶申打量了一下房间，陈设十分豪华。

    又打开袋子看，里面的衣服样式跟方纯穿的差不多，但是料子明显好的多，假发和硅胶假胸也比他原来买过的好的多了，那质感和做工，一看就价格不菲，肯定不会发生皮肤过敏。化妆品是他不认识的牌子，打开一瓶闻了一下，是非常宜人的天然香料的味道。

    叶申沉默着摸了摸这些东西，一咬牙，转身去找正在翻琴谱的刘辛明。

    两个人立刻投入进去。叶申屏蔽了一切外界的声音干扰，静下心来一边看谱子一边试弹。十几分钟后他就能看着谱子弹得很顺畅了。又过了十几分钟他能默背下来，这样的话就是舞台上光线不好也不会耽误了。但是刘辛明还是决定到时候跟导演说，真正开时表演的时候给叶申留点光线让他看谱子，以免出错。

    接下来两个人就开始排练舞蹈。虽然十年没练了，但是庆幸的是这段舞蹈也不是专业级别的，而方纯也只是业余舞蹈者，所以难度并不大，整体原则就是，暧昧而好看，能表达出那种从若即若离到甜蜜相恋的情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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