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这粥应是特地做来调理初梦虚弱身体的。
“姑娘,你应该明白,有时,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险。”刚才留守在屋内的黑衣人发话了,虽然蒙着面巾使他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但却透着一股严冬般的肃杀之气,又道,“你是聪慧之人,应该明白这碗粥的用意,饮了它,于你于我都好过些。”
说罢黑衣人便捏起初梦的樱瓣小口,不管不顾地往里惯粥。坚硬的碗边叩着唇齿,初梦自是极为难受,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在黑衣人的大手下毫无反抗的余地。
不知是否粥里有迷药,饮完粥不倒半柱香功夫,初梦便感到迷迷糊糊,头异常的沉,两眼一黑昏睡过去。确认初梦已然入眠,两名黑衣人相视一眼,一人熟稔地将两张长凳拼在一起,也不脱夜行衣也不除面巾,就这样直接躺在长凳上合眼休息起来。另一人则走到门口,双脚分立站在门外,眼睛机警地巡视着周围深不见底的黑密丛林,右手扶住剑鞘随时准备迎敌,看来两人似要轮流站岗的样子。
黑衣人深知,自己最大的危机不在于屋内这弱不禁风的质子会逃跑,而在于屋外。
次日一早,天刚微微亮,初梦便被一阵饥饿感唤醒,睁眼想去屋内外寻点东西吃,却发现黑衣人先她一步已然正经危坐在长凳上,眼神凌厉地盯视着她,依然是这幅黑衣装扮,似乎夜行衣已然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诸位英雄?”初梦故作镇定,语气佯似天真俏皮。
黑衣人微微仰首不予理会。
“那我饿了,可以给我一些吃的吗?”初梦睁大了秀美杏目,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口吻,显得楚楚可怜。
黑衣人依然不理会。
少时,屋外进来一个黑衣人,如同昨晚一样端了碗粥。
这次初梦先声道自己会好好喝粥,请黑衣人帮她去了手上的绳索,她好自己端着吃,黑衣人不予理会,依然捏过初梦的下颚往里惯,只是这次动作轻柔了不少。
初梦也是饿极了,三两口便将粥饮个精光。
饮完粥,初梦道:“人有三急,我要解手,但我是个女儿家,两位英雄在场多有不便,可否先到屋外回避一下?”
黑衣人对视一望,继而将更加冷峻地目光锁定在初梦身上,初梦被这目光盯得心里一个激灵,面上却仍然泰然道:“两位英雄放心,我不会耍什么花样,我在此,两位英雄可保我性命,我跑了,两位英雄反倒要寻我,难保不会怒而杀我,这些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哼,你明白就好!”其中一个黑衣人粗道,说罢便于另一人相视一眼,退守到屋外去。
初梦挣扎着从床上跪坐起来,手脚上的绳索还束着,行动极为不便,她蹦跳着在屋内巡了一圈,终在墙角一处寻见了一只恭桶。恭桶不新像是用过些许时日,但此刻已被清洁地很干净。
初梦艰难地扯下农舍里换上的裙裤,却被什么物件膈了一下,取来一瞧,原是内衣夹层中竟藏了一支梦里砂。初梦猜想着,许是前时她与八斤道这梦里砂的典故,八斤似懂非懂地听进去了,故而趁她休憩将花藏进她的衣缝中了。
初梦一声短叹,边解手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昨晚只道是光线昏暗自己看不真切,只觉陈设简洁,而此刻白昼时再看,果真是一穷二白。屋内摆着两条长凳一张桌子一张床,桌上立着一个烛台插着一支融了些许蜡的红烛,加上这恭桶,便是屋内的全部陈设了,黑衣人给她送食的碗也不在其中,或许在屋外还另有储藏的地方。然而最奇特之处在于,此屋没有窗!取光皆靠桌上那支红烛,茅草顶上疏疏密密透进来的斑驳光影,只能大约告诉屋内之人此刻是白昼还是黑夜。
片刻之后,只听初梦在屋内喊道:“好了。”屋外黑衣人听闻后便进屋来,将初梦又拎回床上去。
初梦躺在床上,思索起来,黑衣人为何只束她的手脚却不封她的口,莫非此地远离人烟,即使她喊叫也无人听见,所以没有封口的必要?
想及此处初梦闭目凝眉。感官相通,视觉上有阻碍之时,往往听觉和嗅觉却是更灵敏的,初梦努力使内心不起波澜,她要用耳鼻探寻这周围的大千世界。
初梦细细体味着漏进茅屋内的空气,混合着茅草特有的气息,风有些许微润清凉,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竹林的特有香气。竹子的味道通常是清透淡雅的,但这里的竹香却很醇厚,或许此地山竹茂密,漫天盖地。
此时一阵风起,初梦睁开眼,只见茅屋内的光影微微闪动了几下,林间树叶错杂摆动之风如呼啸般灌入屋内,初梦悉心想着,忽然灵眸一闪,心中已有了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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