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媚。新栽的梦里砂挺杆于二人中间,默默不言却孤芳自赏,放勋只隐隐觉察夜空之中似有什么神秘光影徐徐汇聚而来,萤萤点点,翅轻飘摇,放勋正看着,低头见初梦浅浅一笑,温柔道:“公子,萤仙子来了。”
放勋这才去注意这花,此时的梦里砂已然似元宵佳节点了宫灯般,整枝通着火烧似的光亮,只这火是暖融的黄栀色,叫人觉得平静而踏实。而时,汇聚而来的萤火虫愈发多了,枝上落不下,便在花枝附近萦绕着飞舞,而二人便站在这团灵动之火当中,闪闪烁烁,恍若银河星辰播撒身旁,春草将并,夜朗风轻,有道是那句,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光影流动间,亦真亦幻,自远处望来,似在二人间剔起无数盏无影明灯,在园里烁光夺目。
于如斯美空下,放勋忽的一把将初梦揽入怀里,初梦自是措不及防,额头与放勋的胸膛撞了个满怀,放勋的胸膛很厚实,袍子里肌肉的起伏似山峦分明,又是那沁心撩人的杜若熏香自衣襟幽散,而这次闻得更是迷醉。
“公子……”初梦微微挣脱,却被放勋的大掌牢牢将她的脑袋紧贴自己胸膛。放勋微微躬下身子,将头埋入初梦耳边的鬓髻里,缓缓诉语,然而还未发声,湿热的唇齿之气却叫初梦浑身酥酥地一颤。
只听放勋缓缓道:“别动,扶瑄在花径上正看着我们呢。”
初梦顿时整个人都瘫软了,惊诧地脑内一片空白,她本以为独具巧心的计谋在放勋眼里竟如小儿戏耍般一眼识破,而他却耐着性子陪着自己做完了整场戏!
“下回你直截了当与我说得了,兜了这么大个圈子。”
放勋说得轻描淡写,仍是紧紧搂着她,而初梦却心动地剧烈,全身失力,若不是放勋搂着已然倒作一滩泥。她算准了扶瑄每日此刻会穿过花径去灶房取茶喝,便邀了放勋一同来此地,梦里砂引来的萤火虫光团更叫二人的相约引人注目,借此来勾起扶瑄的醋意,好叫他对自己有所行动,而她万万没料到放勋竟会搂抱住自己,局面瞬时向着不曾预料亦不可预知的方向疾奔而去。
“要么不做,既做了,就做大的。”放勋在初梦耳畔说这话时,初梦感到他的心跳丝毫不起波澜,依旧不急不缓稳稳。初梦迟疑着欲推开他,可已为时晚矣。
风动静止,时间亦如停滞流动一般,花园内四野只闻虫鸣嘶嘶,静得令人倒寒,而在惊悚之中,身边萦绕的萤火xxxxxx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清浅的一句“好了,他走了”,放勋松了怀抱,震了震袍,极为平淡地凝着初梦的绯红的脸,后者已咬着唇角怒瞪着他,清丽的眸子里填满羞愤,而眼眸下的脸颊上沾了些许指尖乱抹红颊的泥。
放勋弯起眸子,温柔一笑,伸指去揩,却叫初梦挥动一臂推开了。初梦退身一步,唇齿颤颤,憋红了面,映着水光宛若青荷吐粉蕊,而眼眸一刻未歇瞪视着放勋,良久后方才挤出一句怒言:“王放勋!我们相熟么?你!你真是……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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