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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欢借着窗外的月光,抚了抚身边锐哥儿熟睡的小脸蛋,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无。
下巴处隐隐有些泛疼,脑子里都是莫士钊方才说的那句话还有华阳长公主凌厉的眼神。
她努力回忆着那本小说里的情节,是不是有提及九皇子一事,却丝毫没有印象,暗自懊恼记性太不好。
可谁也不会把小说当课文看呐,再说过了十年,谁还记着那些细枝末节。
按着作者的设定,男主鸿德帝前世虽说顺利地从太子之位登到皇帝之位,却由于母家势大,外戚之乱,当了五年皇帝最后被三皇子拉下了皇位,毒酒赐死,最终悔恨重生,再来一遍的故事。
中间当然少不他和后宫三千的恩怨情缠,但是这些对莫欢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是穿在皇帝的前世还是重生后。
作者对着皇帝前世之事也不过寥寥数语便带过了,书中只提了太后薨逝后,三皇子起兵,篡位成功,皇帝身死,后宫还有一帮亲信自然免不了一死,其中还有华阳长公主和他的同胞皇弟。
这皇弟不出意外便是九皇子了,想来也是个悲剧人物。
虽说她可以确定三皇子已经被皇帝发配去守皇陵,算是变相圈禁了。
谁知道三皇子有朝一日会不会打个翻身仗。毕竟皇帝登基也不过两年有余,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虽然皇位之争离自己甚远,可她做为一个半知,总归有窥探之心,更何况得根据实际情况来避雷不是?
莫欢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叹了口气,有些烦躁。
“姑娘可要喝水?”今晚值夜的是南燕,今天算是在太太手里“死里逃生”,她有些后怕也睡不着,听见自家姑娘在床上翻来覆去,低声问道。
听到里面低低应了声,南燕刚打算起身倒水,便见莫欢掀了帷帐踩了软鞋走了过来。
怕她着凉,南燕连忙拿了件簿衫搭在她身上。
“姑娘可是疼了?”方才给莫欢揉下巴的时候,见她疼的隐隐泛泪。
莫欢摇摇头,她只是单纯睡不着罢了。
南燕见她一脸不虞,只当今日自己惹了姑娘不开心,怯生生道:“姑娘莫生气,太太问话奴婢不能不答,可是奴婢心里是向着姑娘的。”
莫欢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却有些哭笑不得,南燕心思不坏就是爱乱想。
她也知道作为一个丫头不容易,如果自己是她,恐怕也会听命行事吧,毕竟一家子的身契都捏在薛氏手里。
不过这样子下去也是不行的,虽说薛氏是为了自己好,可自己也想有个私人空间。
莫欢索性借了这个机会指导她一番:“我问你,倘若你做错了事,太太不高兴了,我在旁边劝一劝,太太会不会撵你出去?”
南燕摇了摇头,太太可是很疼姑娘的。
“那如果我不高兴了,一心想撵你出去,太太会不会听我的?”
南燕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太太高兴了好还是我高兴了好?”
南燕低头想了好一会儿,莫欢也不催她,喝了一口水,她才抬了头万分肯定地道:“姑娘高兴了好。”
“孺子可教也。”莫欢闻言笑了笑,“那今后听谁的?”
南燕想了想,很是认真地道:“小事听姑娘的,大事听太太的。”
莫欢听了只想翻白眼,看来薛氏给她洗脑洗得很彻底,自己任重道远呐。
拢翠山
亥时时分,更深露重,山林虽遮了月光,草丛里萤火之光点点,好歹有些光亮。山风阵阵,吹得林子婆娑作响,虫鸣声此起彼伏。
林间一处空地之上,只见一丛火焰随着山风时高时低,不断跳跃。火焰的光亮投在一步远的墓碑上,墓碑之上只简单写着几个字:金禄之墓,净空立。
墓前还摆着几份素斋果品。
净空盘腿随意坐在墓边,不紧不慢地往火里放着纸钱,顺带把自己手抄的地藏经也一并烧了。
山林寂静,只有山风呜咽。后方慢慢地传来一阵脚踏落叶之声,在山林间慢慢地回响着。净空依旧面不改色,也不回头张望,依旧往火里烧着纸钱。
脚步声越来越近,末了在净空身边才停了下来。那人一身云纹绉纱袍,掩在一袭暗青云锦披风里,学着净空的样子盘腿坐在他身边,拿过一旁的纸钱,随着净空的动作往火里撒了几张。
“更深露重,怎的呆在这里?”一道低沉俊朗的男声低声问道。
净空头也没抬,只淡淡道:“圣上国事繁忙,怎的来这荒山野岭?”
自从十年前净空知晓自己的身世后,偶尔也能见上他一面。
对待他,净空只想当做一般的香客施主,可终归是不一样的。
净空从记事起,身边最亲近的便是金禄,最敬仰的便是了空。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必是世间一对男女赐予的。他随着了空云游四方,见过死亡,见过霍乱,见过私情,见过贫困。当时他想,他的父母定有难言之隐,将他交给佛音寺。如此他便不怪了。
后来他发现,他的父母原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夫妻,而他却活得如草芥一般。
刚开始,他还年幼,偶尔还会自怜自哀,后来便忘了。
皇帝见净空一脸冷漠,只暗自出神。他嘴角一扯,也不以为忤。转身朝身后不远处的侍卫抬了抬手,那人快步地上前来,躬身递了一条暗纹织锦披风。
皇帝起身接过抖了抖,走到净空身后替他披上。
“贫僧多谢皇上。”也不起身,只双手合十朝皇帝微微一颔首。
皇帝见他如此,轻笑出声,复又在他身边坐下。
至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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