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狠厉的甩了萧棠一个耳光,恰巧这耳光打重了些将备受恩宠的萧贵妃打倒在地,摔了个的跟头,这个跟头竟将她额头磕出血来。
“萧棠,我没想到你心机如此深,一肚子坏水,当真不该任你胡作非为!”傅遗瑷紧抿着唇居高临下俯视她,金光打在她绝美的脸上,竟有一股决然之气,她冷淡道:“你如今告诉我这些作何?还是说你想以你贵妃的身份压制我?”
萧棠咬着牙额头冒出些许汗珠,看似很是痛苦,她扬起煞白的脸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阴森恐怖,“我要你从我眼前永远消失。”
“什么意思?”言语间恳切焦急。
“你中计了,哈哈哈……你杀了陛下的骨肉,他不会,不会放过你的,啊——”她捂住肚子凄厉的大喊一声,东阁外的宫女侍卫全部闯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傻住。
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萧棠虚弱的呜咽,□□道:“我的肚子,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快,传御医……”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几名宫女焦急失措的跪在地上哭喊着倒在地上的萧贵妃,唯有傅遗瑷僵硬着身子仿若冰雕不再有任何知觉。
“主子,贵妃娘娘她,她,你,你……”瑶儿颤抖的声音模糊不清的穿进耳膜。
傅遗瑷蜷缩双手,复松开,伸在面前垂头看了看,十指白皙纤长,本是掌控他人命运之手如今被人生生擒住,目光不敢置信的看向地上已经疼晕过去女子,见着地上慢慢溢开的鲜血,身子经不住摇晃了下,痴痴道:“我,我竟……”
瑶儿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抓住傅遗瑷的手臂问道:“主子,你怎么能这样,陛下,陛下不会饶恕咱们的,主子,这可怎么办啊!”
些许流产征兆,萧棠额间密密出着汗,双目紧闭,身子软在宫女们身上已神志不清。
萧棠成功将她逼急了,也成功让她走了一遍她的棋局复活了全局,她故意撤去宫人,故意刺激她,故意点火烧身就为了……要自己的命!
且不说萧棠肚子里近三个月的孩子是男是女,就这出戏足以扣上一个谋杀皇子大罪,此罪必诛连九族!
她,怎如此糊涂!
萧棠最终还是被丢下朝政匆忙赶来的稹帝抱在怀里带走的,姜景珩看她一眼都懒得看,临走前不忘嘱咐身边的侍卫。
“谋害皇子论罪当诛,先抓起来禁在露华宫,朕要亲自审理!”
她就这样被侍卫押送到露华宫,一路走来从未这么疲倦,像是走了很久的路途,又像是睡着了般走个路都能绊倒三四次。
女人的战争一直很凶残。
她鲜少与女人接触,接触的最多的也只有昭华一人,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一个疯狂的女人,她很是挫败。
……
……
露华宫本就冷清清,死气沉沉的,如今遣走了所有的宫女,就剩下她一人站在窗前,被光折下一道孤寂的身影。
不知等待了多久,姜景珩大步跨进,连着地面都有些动荡,想必气的不轻,至于为什么会气成这样,可是那萧棠的孩子真没了……
“啪——!!!”
转身之际,迎来一记沉重的耳光,打得她嘴角挂了几滴血丝,发丝凌乱的覆在脸侧。
这怨气与怒气加起来一记耳光似乎轻了,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对萧棠的感情自己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只那萧棠是个不懂珍惜的女子,除了满肚子坏水还喜欢勾搭她的苏婳。
“朕没想到你是这么心机歹毒的女人,初见你时本以为你是位心地善良的姑娘,还曾那么为你……,只没想到你竟然连棠儿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这个蛇蝎女人!”姜景珩一把抓住她,掐住她的脖子,唇边的笑容比刀子还要锋利,道:“你害的棠儿失了孩子,害的朕未能为父便要接受这丧子之痛,元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恨冲着朕来,棠儿是无辜的,朕知你心中有苏婳从不宣你侍寝,却没想到对你的纵容竟得到这样的回报!”
真是儿子……傅遗瑷咽了咽口水,眼底藏有泪花,从快要窒息的嗓子里挤出沙哑的声音,说:“你爱萧棠是没错,那……你可知……我爱苏婳……也没有错,你,你的爱真情真意,你只被她的外表所蒙蔽进不去她的心底,那里真是……一滩黑水里泡着颗腐烂的心……”
“你——”
“啪——!!!”又一个耳光扇的她耳朵轰鸣,傅遗瑷倒在地上不停的咳血,她还真经不起打。
“不准你侮辱她,朕错要了你。”姜景珩紧绷着脸,扬声命令道:“来人!将她拉出去鞭笞五十,割去舌头挑断经脉,扔进冷宫永远封锁!”
傅遗瑷笑了笑,斜视他慢慢站起身,孤傲的身姿丝毫不软弱与他立足一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鬼算子之称的稹帝,真真令人胆颤。”
“你不是爱苏婳吗?朕永远不会让你有机会见到他。”
这句话仿佛一把剑直插她的心脏,她愤怒且震惊的瞪他,“有句讽商词很有意思,我说给陛下听听。离宫别馆,次第兴筑;狗马奇物,充盈宫宝;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丝竹管弦漫天乐音,奇兽俊鸟遍植园中。陛下与那商纣王还真是对兄弟,同是为了一个女人充盈后宫,同样会毁在一个女人手里,简直沆瀣一气!”
“放肆!元瑷,朕岂容你来评说!”姜景珩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眼睛比蛇更为阴毒,眼前的女子胆大包天竟将他比作商纣王,从未有谁敢这样议论他,只有这个女人,曾是如春水般缱绻温柔的眼神,笑容如圆月般清凉怡人。
她苦笑一声,昭华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救急她。
五十下鞭笞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是件苦力活,至少也抽出几层皮,对于一个弱势女流来讲非一般的感觉。
那不仅仅是几层皮会被剥掉了,怕是连命都要送掉了。
第三十鞭落下,傅遗瑷一身血衣已经模糊不清,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身上除了浓烈的腥味再也闻不到任何味道,她过得从来就不知道狼狈二字是何意,现今终于体会到了。
“啪——”
三十一……
“啪——”
三十二……
她最爱惜自己的身体,鞭成被剥光皮的鱼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一定不好看。
她咬着口气,不让自己在这落鞭声中倒下去,吃力的咳嗽几声。
姜景珩缓缓垂下眼,站在远处朝她投来不忍的眼神,他是不是该喊停,不要再打了,这个女子只是害死了他的孩子,难道真要看着她活活被打死。不,她该受到极刑,她害死的是皇帝的孩子,他是稹帝不能对一个女人心慈手软。
“哟,真热闹呀,看来我们两来的真是时候,可以借此凑凑热闹。”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台阶一端传来,只见两道倾长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所有的光芒几乎照射在他们身上,一黑一红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神秘,那么的让人离不开视线。
“奴婢参见两位陛下。”
宫女们红着脸娇羞的垂下头,没想到这西燕帝长得比女子还要惊艳,那元帝更是霸气天成,冷若冰霜。
西燕帝白徵撇过头狐疑的瞧了瞧已被鞭笞的不成人样的女子,第一感觉是似曾见过,第二感觉是很熟悉,待女子的脑袋如断了线的风筝歪在一边露出那张凄惨的容颜时,两位帝王提着一颗心狠狠怔在原地。
“小瑷……”白徵低呼一声,急速走向她。
然而身侧一人早已飞跃到她身边,将施刑的奴才一掌挥出老远磕在柱子上断了气。
“姐姐!姐姐!”傅昭华搂住血淋淋的她,低沉而又担忧的唤着。
这真是他的姐姐吗?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吗?为何变成这样,再推迟半刻可是连命都没了?
姜景珩凝眸,一脸傲然:“姐姐?元帝可是唤朕的夫人,你定是认错了人去,这个女子谋害皇子令朕的爱妃落胎,简直罪不可恕!”
“你说是你将她打成这样?”傅昭华轻轻抱起她,吻着她的额头,覆在耳侧轻声说:“姐姐,昭华来了,你看看我。”
傅遗瑷沉重吸了口气,身上火辣辣的疼,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环绕在周围,抬指无力的摸了摸身边人的衣服,手指一顿,断断续续道:“你是……我在做梦吗?昭华那……孩子怎么……会提前来呢……”
“傻瓜,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苦。”傅昭华不敢将她抱紧害怕牵扯到她的伤口,只见她昏昏沉沉的在自己的臂弯中再次闭上眼。
“怎么一下子让人无法接受事实呢,我来此便是为了找这丫头叙旧,谁知碰上今天这出戏。”白徵扶额叹息,对一脸不悦的稹帝道:“姜景珩,你这位夫人可是大有来头,你可不能打,也打不得,你打了别说元帝不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要不是我心慈手软将她放走早就是我的皇后了岂会落在这里被你捡了便宜去。”
姜景珩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问:“元帝可否说清楚些,这是怎么回事?”
傅昭华那张脸如玉一点一滴镌刻而成,他冷冰冰的双眸全神凝向姜景珩,正色一字一句道:“她不是你的夫人,也不会成为你的夫人。”
“她的真实身份,元国熹元女帝——傅遗瑷,今忆华宫的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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