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真是对烤鸭念念不忘。”
刚欺负了一回,谢春生什么异议都没说,带肖逸去找能够吃烤鸭的饭店。
两个人点了一整只鸭,两个大鸭腿肖逸自己解决,其余的片成一片片,用筷子夹起来蘸酱料吃。
肖逸吃完了抹抹嘴,眨巴眨巴眼睛:“还是片的入味一点。”那双刚才溢满水雾的双眼,现在亮晶晶的,这叫做记吃不记打。
谢春生夹了两片,蘸酱入口,吃东西的吃相慢条斯理,跟他桀骜不羁的气质有所出入。
原因很明显,他出身在非富即贵的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
一九五七年,谢春生出生在北京圣安医院,为他的出生签字取名的人,身份足够让整个医院的人咋舌。
这位谢姓大人物,就是谢春生的爸爸。可是他却不是谢春生妈妈的合法丈夫,他们只是一对情人。
谢春生和肖逸一样,都是别人的私生子。
这就是刚才谢春生听见肖逸诉说自己身份时,反应那么激烈的缘故。
他的运气比肖逸坏,妈死得早,父亲忙碌没多少时间管,那边大家庭也有个年纪相当的儿子。
一年到头都是自己,身边顶多有个保姆。
谢春生的性格从小就这样养成,孤高病态,肌肤饥渴症,挑剔胜过渴望。自律压抑,掌控霸道,三观不正。
对弱者不屑伤害,抱有同情心,这是他唯一的善良。
在他心里,肖逸是个妥妥的弱者,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圈养一个这样的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是他会做的事情。
欲望不特指性|欲,泛指所有人类需要被满足的欲望。
举个现在最简单的例子,吃饭有人陪——对方吃饱了也不会走,会乖乖地等他吃完才一起走,这叫做伴儿。
两个人身上都有钱,肖逸先吃完,起身去老板那儿付钱。
老板:“哥仔,一共是五块八毛钱。”
肖逸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物价,五块八毛钱在现在吃一顿饭算是很奢侈的,要知道猪肉才七毛二一市斤,五块八毛钱可以买八斤猪肉。
两个半大小子一顿饭吃了八斤猪肉的价钱,只有奢侈两个字可以形容。饭馆老板忍不住对他们多看两眼,毕竟这里是小饭馆,真正有钱的不会来,那没钱的又舍不得吃。
肖逸随身带着背包,摸摸口袋没有零钱,他取下背上的背包打开拿钱。
只顾着和老板交涉,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小青年,正在背后暗地里观察——看到肖逸不注意,立刻蹿过去抢了肖逸手里的背包就跑。
肖逸的手一空,脑子一懵,明白过来钱被抢了,他气急,拔腿就追……
下一刻,背后传来谢春生的声音:“不着急,坐着先,等我吃完再去追。”
肖逸:“你胡说什么,等你吃完人都跑了!”他嘴里这么说,可是内心深处不敢擅自决定,谢春生的话跟魔咒似的在耳边回荡,要听话,听话!
谢春生夹起最后一片烤鸭:“他跑不了。”送进嘴里吃完之后,向肖逸勾勾手。
肖逸摸摸口袋,幸好刚才买的纸巾还有半包放在口袋里:“给给。”抽出一张给谢春生送过去。
看着他抹嘴擦完手指,喝了两口茶水,总算站了起来。
追小偷的过程肖逸不想细述,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谢春生已经拿回了背包,并且把那个小青年打得倒地不起,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痛叫。
谢春生抬起脚又是一脚:“偷抢拐骗,是最下等的赚钱获利方式。”
小青年嗷呜痛叫,捂住腹部生不如死,求饶:“我不敢了,大哥!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肖逸上气不接下气:“谢……谢春生……别打他了,没意义……”撑着膝盖歇了几口气,总算站起来,走过去:“你起来……回去给饭馆老板结了饭钱,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是是是……我不会再做了……”小青年忍着痛,一边警惕地看着谢春生还会不会动手,一边连爬带滚地从他们面前逃走。
“呼……”肖逸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这么远。
谢春生原本想把背包给他,可是见他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自己背上:“回去。”
“没想到会有人在饭馆里抢东西,我当然没注意。”肖逸跟上去,语气愧疚,这次要不是谢春生跑得够快,一背包的钱就这么没了。
他有错误他检讨,勇于承担责任,做个内外兼修的优质偶像。
“这个世道很乱。”谢春生走着走着,说道。
“我知道。”七八十年代,社会确实可乱了,什么幺蛾子都有,没有最可怕的,只有更可怕的,这种抢钱的只是小意思:“我以后会注意的。”
谢春生伸出手臂,抓住肖逸的后颈:“对,注意人|贩子。”
说起这个,肖逸气不打一处来,论起拳头砸他硬邦邦的手臂:“你就是最可恶的人|贩子!”
光天化日之下,登堂入室直接抢人,连套路带威胁,玩得六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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