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里有太多含义是自己这些年在宫里待得太久对自家亲人都有所怀疑吗?
满秋目光远眺安静说:“我在想从前阿兄问我是否愿意替阿姐嫁入皇家,如今不仅是阿姐,我也要嫁入皇家,可我如今真的愿意嫁入皇家的人只有我一个,哪怕是我替她。”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她脸色有些苍白,江然看了很是心疼。
他摸摸她的头发,感觉入宫三年她个子长了不少。
“满秋啊,有的时候我们身处这个位置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繁夏也好,阿烈也好,我们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而且不是我们所能打破的。”
满秋抬起头来看着江然,其实她想问问他,那么你呢?阿兄呢这些年从未参与过政事,反倒只是一心求学也不继承定国公的爵位,那你的命运能不能被打破?
之后满秋未曾等到阿姐回府省亲便回宫。
圣人在几日前传旨命江晨近期点兵准备出征迎战。高昌国此时已然大举进犯我国边境,守将用兵不利连续失掉几座城池。母亲便和父亲商量,让自己尽快回宫去。
几日后,满秋回宫独自坐在院子里弹琴,此时已是深夜可她偏偏无法安眠,便取出冰清来缓缓抚琴,春日夜里冰凉她在身上披了一件衣裳,院外的玉兰花开了一瓣一瓣温柔又纯洁,满秋总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思绪不宁,夜里起风连月光和星星都没有。
明澈今日也曾过来探望,他说,他不会同自己兄长相似,一生只有自己的满秋就好。
这话很是温柔,也让人心安。
一阵疾风袭来,满秋顿时觉得冷便拢紧了轻裘,站起身把院门合上。
刚转过身便见到身后有一个男子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她后退一步一时受惊呼出声来,整个人险些跌倒。
那人见状赶忙捂住她的口鼻不让她发出声音,她试图挣扎大力的反抗,来人的手指冰凉,满秋心生不安,仿佛再一次坠入冰窟一般。
不知这是何人,竟然能够深夜闯入高手林立的内宫。满秋不安地颤抖,呼吸间带着惊慌。
那人在她耳边压着嗓子说:“江小姐,在下颜宁。”说着,来人拉下了黑色面罩,来人剑眉鹰目鼻梁挺拔,脸庞瘦削,正是颜宁。
这长安当真繁华。
父亲第二日进宫面圣,回来了之后每日都又有客人迎来送往。
这些日子,父母亦没让满秋他们闲着,父亲为江然寻了私塾先生,也寻了太学一个位置,让他去上课。而繁夏和满秋一同受教育礼仪嬷嬷,学习宫中礼仪。
繁夏及笄后出落得愈发标志了,和这些天在长安见到的名门闺秀不同,她直直挺立的脊背下巴微微扬着,满秋看着那眼神就像暂时被抑制在樊笼失了自由呢但仍旧高傲的雪山凤凰。
她们姐妹二人却一直极好,许是两人都知道彼此陪伴的时间不长了,她两人形影不离,有时繁夏还偷偷带着满秋跑出去买簪花。
过年前,满秋被苏氏叫去,苏氏特意嘱咐了些入宫的规矩和礼仪。最后她拉着女儿的手,温柔地帮她把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眼里带着满秋不明白的光芒“若是皇后娘娘想看看你,你便走上前去,你莫怕她。”
满秋很懂事的点点头,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便知道自己和姐姐的命运是被人早就定好的,她要进宫而繁夏要嫁到皇家。
大年初一,父亲带着一家子进宫向皇帝请安,江晨被圣上留下与几位宰相共议边疆战事。
苏氏带着几个孩子去皇后宫中请安,苏氏姐妹二人十几年未见,今日一见,把手未曾言便泪流满面,抱在一起便说不完各种话题,两人坐在一处,共同聊着儿女和丈夫,女人在一起无非就是那些话题。
满秋正望着清宁宫的雕梁画发呆,用金线绣制的百鸟朝凤屏风,琉璃珠帘罗幔清帐,无一不显示着宫殿主人高贵身份。
眼睛无意扫到皇后处,见皇后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少年。
她隐约记得皇后膝下未曾生子。那少年确实玉冠束发,面若桃花,青色的一身龙纹绫罗宫装,她惊觉那少年像是发现了她探寻的目光,对着她灿然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还像是偷偷的从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对满秋不正经的鞠躬抱拳,口型里带着几分浪荡的调戏:“小娘子”。
满秋自觉失礼,红晕漫延上了耳根,有些害羞对着那少年郝然一笑,微微垂下眼眸,好个风流倜傥的偏偏美少年。
待皇后与苏氏叙话完毕,才把目光转向几个孩子,原来那少年是皇后膝下的养子,年纪最幼的八皇子今年十三岁还是总角之年。皇后有一个亲生女儿,安乐公主小字阿榭,前年便嫁给一位极为年轻却前景光明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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