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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男垂头丧气的说了一句:“祝你们好运。”
他今天算是被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失落的情绪占满了他的情绪。
罗德走到他旁边, 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告诉他:“我从他们二位身上, 学到了一句话,就是永远都会有人比你强,这也是中国人常说人第一句话。”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车上。
“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易欢舒展手臂,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但那也足够了。
她心满意足。
沈霃宽道:“过来, 换我开。”
“我刚开出点感觉。”易欢动作麻利地系好安全带, 说道, “乖,你听话, 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司机。”
沈霃宽微微低头,唇角一勾:“乖?”
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样, 把我当三岁小孩哄?
易欢仰起头, 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行不?”
“不行。”沈霃宽左手撑在车座上, 右手揽着她的腰,霸道而强势地告诉她,什么才是亲吻的正确姿势。
易欢沉沦此间。
几秒钟后, 她用余光瞥见罗德抱着一大捧小雏菊朝自己走了过来, 便抬手捶着沈霃宽的胸膛。
沈霃宽意味未尽地松开她, 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下回要这样亲我才行。”
“你快坐好。”易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沈霃宽坐稳, 看着罗德手里的花,才想起自己今天跟他打听附近哪里有卖花的,要那种好看的小雏菊花,不要俗气的玫瑰啊什么的。
于是罗德立即解读出他可能是要买花送给易欢。
于是在沈霃宽跟他说完后,他就亲自开车去花店,挑选出上好的精品雏菊花。也是巧了,他刚把花买好放入后备箱,便又收到沈霃宽请他帮忙找律师的事。
他猜测沈霃宽和易欢两个人这周末可能是打算出去度假的,便把后备箱里的花拿出来。
“宽,你要的花。”他说。
罗德举起这一大捧花白色粉色大红色的雏菊花,挡住了他大半个身体,配上他壮士的胳膊黑色眼镜和大络腮胡,样子颇为好笑,
“好看不?”罗德开心地展示,“我也车里还有一大束,回头送给我太太和女儿。她们一定喜欢极了。”他对着沈霃宽挤眉弄眼,“周末愉快,好好享受哦。”
沈霃宽接过花,他看着怀里的一大捧花,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这怎么和他预想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好像……一点都不浪漫的样子。
易欢忍不住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让罗德代买的?”
沈霃宽把花又转送到易欢手中,“下午出发的时候。”
这么一大束精心搭配修剪过的雏菊花,远比先前意大利裔的老伯送给她的那束美。
易欢接过花,甜甜地笑着,她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赞美之词,便发现不远处有情况不对劲。
有辆车急速往这边开过来。
像是开足了马力,且失去控制。
他们这些人此刻分明是将车停在了不碍事的地方。
正常情况下,行驶中的车辆不应该会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开过来。
这辆车的动向大家一时间也看不明白,不知道是车出了故障还是人为导致了失控。
亦或是,故意的?
想了想又不太可能,这么横冲直撞过来,如果控制不当,车内的人也会很危险。
方才聚集在刺青男旁边的男子急忙拽着刺青男让开了一条道。
车子几乎是擦着他们的鼻尖而过。
顿时一片尖叫声起。
而眼下,罗德已经跑不开了,他避无可避。
易欢握紧方向盘,对沈霃宽道:“快,拽紧了罗德。”
罗德这个大高个压根不需要别人提醒,他几乎是本能地跳上车,紧紧地抱着沈霃宽的大腿和车坐。
而他的脑袋,此刻只能稳稳地栽进了那一大束雏菊花中。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大束雏菊花,愣是被他的大盘子脸压得不成样子。
易欢猛打方向盘,车子像只灵活的泥鳅一样迅速摆尾,硬是在短短的刹那间从一个方位侧到另一个方位。
车子的后保险杠被那辆快速的车子给刮到了,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并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在巨大的刮蹭碰撞下,车子反向旋转偏移。
易欢用力控制方向盘,手脚并用,终于稳住了车子,顺利带着罗德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祸事。
只不过刚才猛转弯的速度快得差点把罗德甩出去。
罗德死死地拽住自己的救命稻草——沈霃宽的腿和车座。
他的腿被猛地甩动的车门撞到,疼得离开嗷叫出声,“吓死老子了,跳火车也没这么吓人的。”
沈霃宽无奈地说:“罗德,你这么沉,甩不出去的,放心吧。”
罗德道:“我腿疼,我的腿是不是被车门打折了?”
那辆车还在继续快速向前,撞上了罗德的车,然后又撞到了律师的车,最后侧翻在地。
车轮还在打转,旋转着又移动一段距离后方停下。
罗德从车上跳下来,发现自己的腿没折,只不过是被车门撞破了皮,他弯腰揉着发软的腿,吐出嘴里的小雏菊花瓣,嚷道:“哪里来的不要命的疯子!”
惊魂一刻过后,大家急忙走过去查看情况。
这时,一只胳膊从车窗探了出来,手里拿着枪。
大家一愣,纷纷后退。
有人大声提醒诸位:“当心,当心!”
枪从那人手里滑落了下来。
似乎驾驶座上的人受了重伤,已经无力握住他手中的东西。
这个人,胳膊上也有刺青,纹得一道又一道的,很像蛇。
沈霃宽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刺青男。
刺青男急忙解释:“不,不,不是我们一伙的。”
沈霃宽当然知道不是他们一伙的。
这时,车内又传来另一个气若游丝的求救声:“救……救命……”
说的是中文。
声音还有些熟悉。
易欢看着车牌号,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这个车牌号,她在自己住的房子楼下,看过到两次。
她赶紧跑过去,发现除了现在正伸出手努力向外爬的男子外,后座上有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一个也是男的,裤子脱了一半,头耷拉着,血汩汩从后脑勺靠耳朵那位枪口处往外冒。车玻璃上都是被子弹蹦碎的耳骨和……
另一个是时唯一,脸色苍白,嘴角肿了起来,似乎刚被人打过,身上的衣服全被扯破,浸满了血。
目前看不大出来这两个男的绑架时唯一是谋财还是害命。
看到眼前的画面,易欢差一点就昏过去,这红色的血像是割在她心口的刀子,痛苦得她浑身战栗。可她还是咬着牙,抓住了时唯一的手。
时唯一昏昏沉沉之中,看到了易欢的脸,刹那间泪水和着血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像是抓住了生命里唯一的救命稻草,呢喃:“欢欢,救……救我……”
这短短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说完她便昏死过去。
可眼下,易欢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脑子里冒出了那些她到死也不愿意回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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