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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她在担心自己——她可能又要犯一个错误了。
她用力地咬了咬唇, 感觉到了一丝痛意, 随后她抬起了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问:“你晚上真的想要睡在我家?”
沈霃宽纠正她的措辞:“不是睡你家,是跟你睡。”
他说得异常坦然, 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时,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呼啸而过,引擎发出刺耳的呜呜声, 在夜晚九点多的路上,颇为惹人注目。
在这呜呜的噪音下, 易欢呢喃了一句:“荒谬。”
她转身, 推开铁门,走在前头, 边走边伸手在包里摸索钥匙。
沈霃宽紧跟其后, 还煞有介事地观赏了此小区内的夜景:墙,三人宽的水泥面过道,红色的砖头外墙, 木门。
哪怕是夜色下也掩盖不住小区里透露出的老旧之气。
“我现在住的地方很小的。”易欢掏出钥匙,打开一楼的过道门,倚着门挡在过道口, 给沈霃宽打着预防针,“真的很小,所有房间加起来还没有你家的厨房间大。”
“没关系。”沈霃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不挑。”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跟易欢软磨硬泡的准备的, 谁知道易欢并没有跟他耗费太多时间。
过道里没有灯, 易欢已经走习惯了,哪怕是闭上眼也能顺利走到二楼自己家门口。
可是沈霃宽是第一次抹黑走进这类木制的楼梯里。他凭借知觉踏着台阶,但万万没想到转弯处的楼梯台阶并不全是长方形,有一个是斜梯形,于是不小心踢到了台阶,差点摔一跤。
在易欢略带调侃的笑声中,他无奈地摸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功能。
易欢随即又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道:“都是我不好,忘了提醒你了。你没事吧,脚还好吗,有没有伤着哪里?”
沈霃宽反问道:“我身体怎么样,你不知道?”
易欢没搭茬。她走到二楼,打开门,伸手按了门旁的开关,抬脚入内,然后大方地邀请沈霃宽进门,“不用脱鞋子,我这里也没有可以换给你穿的拖鞋。”
沈霃宽进门,发现门内小过道旁的鞋架上果然只放着两双女士拖鞋和一些易欢平时换穿的鞋子。大部分是运动鞋,只有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他对比了一下易欢的那两双拖鞋,真是太小了,他的脚趾头肯定塞不进去,遂听从易欢的话,直接入内。
房间真的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很简单,刷了个墙,木地板上铺了一层棕色的地板纸。
墙壁上贴着浅薄荷色的碎叶子墙纸,小客厅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这幅画沈霃宽认得,名画干草车的临摹品,临摹者易欢。
易欢临摹了很长时间,最后成品的时候效果很好。
这也是她众多临摹品中最好的一幅。
她曾说过,自己是完全没有绘画天赋的,不过是家里人小时候就让她学了很多技能,什么琴棋书画,她三岁就开始接触了。
绘画是她学得最糟糕的一个科目,她被家里逼着学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会拿起笔画而已。
所以,当时她画完之后,得意地让沈霃宽给她拍照和这幅画拍张合照。当时的她,脸挨着画,咧着嘴笑得异常灿烂。
在右下角,她还小心翼翼地用笔写上她的名字,并加了一句,“第一位欣赏者:霃霃”。
画好之后,她把这幅画寄回了家。
易欢很喜欢她自己临摹的这幅干草车。
沈霃宽却更喜欢当时站在画旁边的那个开心的女孩。
他没想到,如今自己居然能再次看到这幅画。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他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天意。
易欢瞧他一直看着这幅画,道:“你别告诉我你不认得这幅画。”
沈霃宽急忙解释:“我当然记得。”
他更记得他拍完照片之后发生的事。
易欢笑了笑,弯腰换上一双浅粉色的棉拖鞋,随手将包挂在客厅里的那个小小的衣架上。
沈霃宽看了看这不足十平米的小客厅,看了看手里的一大袋吃的,忽然不知道该放哪里。
易欢指着摆在客厅小沙发对面的电脑桌,“就搁那儿吧。”
电脑桌上摆着俩电脑,一个是台式的,一个是手提式的。这可能是目前易欢屋内唯一值钱的东西。
沈霃宽把东西放在那儿,看了看周围,发现这小的可怜的客厅里,摆着一个吃饭的小圆桌,一个电脑桌,一个小沙发和一个冰箱。
他走了两步,发现厨房间和卫生间都特别小。
这房子果真是还没有他那套别墅的厨房间大。
易欢抱怨:“沈霃宽,你看到了,这里真的太小了。恐怕你都没住过这么小的房间。”
沈霃宽瞥了她一眼:“怎么可能,这总比帐篷大吧。托你的福,我可是住过帐篷的人。”
说到帐篷,易欢脸红了。
那段往事,还是不要提的好。
她转过身,打开冰箱,问沈霃宽:“你想喝点什么吗?”
沈霃宽走到她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冰箱:“你这冰箱里空旷得很啊,哪有什么喝的?”
易欢扭头,差点撞到他的鼻子。她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说:“有啊,有白开水。”她指了指厨房间,“水瓶和杯子什么的都在厨房间,你要喝吗?”
沈霃宽径直走去厨房间,洗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热水端过来。
他翻着塑料袋里的零食,问易欢:“想吃哪个?”
易欢摇头:“不吃。”
“这个你不吃吗?”沈霃宽拿起一个,问她。
易欢摇头:“刚才面包吃饱了,现在不饿了。”
沈霃宽蹙了蹙额,“这些零食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我看还是叫点外卖吧。”他摸出手机,还没点开界面呢,易欢的白爪子就伸了过来盖住了手机。
易欢诚恳地解释,“你别忙活了,免得叫过来大家都不吃,糟蹋粮食。”
沈霃宽抬头,疑惑地打量着易欢:“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给我多吃点?”
易欢眸光微动:“我哪里瘦了,我刚刚好。”
易欢心想,我更瘦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你……”沈霃宽内心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钝痛得厉害,“易欢你当年离我而去是不是因为生病了?”
易欢白了他一眼:“别瞎想了,我只是水土不服瘦下来的。况且,大家都喜欢瘦的。”
“不,你太瘦了。”沈霃宽握住她的手,“骨节看得这么清楚,身上也一点肉都没有。”
“你瞎讲,我身上哪里一点肉都没有了!”易欢低头,看了看自己前面和后面。
她觉得,自己再瘦,胸和屁股还是有那么一点……有那么一点肉的。
沈霃宽一脸我就是知道的表情。
易欢颇为无奈地说:“好吧,你眼睛最毒了。”
沈霃宽轻咳一声。
易欢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耸肩。
她抽回手,看着客厅的小沙发,然后扭头看着沈霃宽,露出一张同情的脸。
“易欢,你不会是打算今晚在这沙发上……”
易欢打断他的话:“是的,要委屈你了,你得住这个小沙发。”她站起来,打开卧室的门,“我去给你找床厚点的被子。”
她刚走到柜子前,准备翻出那床刚收好的又大又厚的被子,就发现沈霃宽也跟了过来。
卧室里她是每天都会擦洗的,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灰尘,所以平时都是赤脚进来。因为卧室也不大,她又存放了很多衣物,柜子里并不能完全塞满,有些就是放在收纳盒里,然后堆在窗户旁边。
沈霃宽是看见她脱了鞋进去的,所以在门口的时候他也跟着脱了鞋。
易欢扭头问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沈霃宽反手关上卧室的门,走上前,接过易欢手中的被子,直接丢在了床上,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易欢拉入自己怀中,低头覆上她的双唇。
沈霃宽道:“我昨晚上已经跟杰森打过招呼,他去看过小唯一了。”
“情况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沈母崔玉盈叹口气道,“到底发了高烧,难受是肯定的。”
沈霃宽道:“杰森说情况不严重,好好休息,过两天就好。”
沈母目光在沈霃宽脸上转了转,眼含期待地劝着沈霃宽:“那你也得去陪着,多跟她聊会儿,女孩子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了。”
沈父沈家兴听了这话,嫌弃崔玉盈道:“你老催孩子干什么,霃宽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
崔玉盈瞪了一眼沈家兴,语气略带娇嗔:“老沈,你也不看看霃宽都多大了。”她语气笃定,“我觉得霃宽要是同小唯一合适的话,处几年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反正我对小唯一这孩子很满意。”
沈霃宽赶紧撇清关系道:“妈,你别乱讲,我一直把小唯一当妹妹。”
要他和妹妹一样的人谈恋爱结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崔玉盈听到这话便来气,瞬间拉下脸来,斥道:“妹妹,妹妹,你哪来的妹妹!好好的女朋友,非得当成妹妹。你就是想天天气我!”然后转头瞪着沈家兴,“老沈,你还不快说说你儿子。”
沈家兴轻咳一声,放下筷子,道:“晚上约了老赵几个打球,我先过去准备准备。”
崔玉盈不满道:“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打高尔夫?”
沈家兴愣了一下,解释道:“我说的是打保龄球,室内的,不是高尔夫球。”
他起身,走的时候,路过儿子沈霃宽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崔玉盈见沈家兴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反而当甩手掌柜开溜,当即气得摔了手中的筷子。
沈霃宽见她脸色不对,忙改口说:“好好,不拿她当妹妹。都听妈的,妈你别动怒。”
崔玉盈这才转怒为安,指着桌子上的菜:“快吃,多吃点。吃完去看看小唯一。你告诉妈,打算什么时候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带小唯一回家,我看最近好几个日子都不错……”
沈霃宽放下碗筷,打断沈母的话,说道:“妈,其实我晚上也有事,我要先走了。”
崔玉盈哼了一声:“你这孩子,一说到这个话题你就装聋作哑。我要你今晚上必须去时家看看小唯一。”
沈霃宽解释道:“我真的忙着呢,最近没时间去时家。何况昨天已经去看过她了,我看她也不严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国家总理啊,老是推说忙。”崔玉盈道,“越大越不省心的。”
沈霃宽笑眯眯地接了一句:“妈,我不正是我们家总理么。你别老操心我的事,好好继续吃饭,我先走了。”
沈霃宽别的没记住,脑子里光记住了沈母那句“女孩子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了”。
易欢一个人在医院,虽然嘴上要强,硬说无所谓,但心里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时唯一有那么多人陪,他才懒得过去锦上添花。
他直接开车去了四院。
他想去陪易欢,顺便告诉她一声,她这段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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