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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防盗哟, 看到的亲勿要惊慌, 48小时以后便能看见新章节啦, 董慈心里悠悠叹了口气, 放弃地睁开了眼睛, 偏头看向陛下道, “我没有生气, 就是有点头疼,也没有精神,我再躺一下可以么?”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们之前也没有多熟,按道理分开了一年多, 再见面只会更陌生, 但赵小政不是,不但没有生疏感, 还更熟稔,想来是因为一直有人监视的缘故。
这一年半的时间,一直有人跟着她,而且应该是身手特别好的人, 不止一个。
她倒没察觉到丝毫不自在, 但这也太浪费了。
想到此董慈躺不住了,猛地就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纠结地看向赵政问, “公子是不是觉得我有大才?”
听听这大言不惭的口气。
赵政头一次觉得自己有无话可说的时候, 但见小奴隶紧张看着他, 便开口道,“你的老师可能比较有才。”
如果说董慈从小到大二十五年只有一个老师的话,那这个老师确实是挺有才的。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这件事非得要说清楚才行。
董慈挪近了一些,看着赵小政无奈又认真地说,“您听我说,我真的不骗您,我只是书读得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才干,我背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老师,我就是单纯的喜欢读书而已,您……我真的不会骗你,你相信我……”
董慈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难道要她直接说,陛下我不是高人背后也没有高人,您要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浪费资源,因为我一定以及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么。
董慈摇摇头道,“要说做事的能力,十个我都比不上秦鸣,我不是开玩笑的。”
董慈说的是真话,除了她不能插手历史的轨迹外,她也确实没什么才能没什么天分。
这不是她妄自菲薄,她接受的教育是让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她是学习,不是钻研和创造,所以有用的没用的,不管说起什么,她似乎都懂一点,但就是懂一点而已,她并不精通,更别说创造和变通了。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庸才,在机会如此之多的后世,她尚且只能做到衣食无忧,在兵荒马乱的这里,她又怎么可能突然能大显身手翻云覆雨呢?
重活几次,也未必能提高她有限的智商。
有可能连情商都不能。
董慈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赵政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似乎就是这样。
赵政静静的看着正出神的小奴隶,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开了视线,从床榻上下来,踱步到矮几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问,“你确定你真的不会骗我?”
董慈一听这话心里就突突突跳起来,忙掀被子起来了,她找不到鞋袜,就赤着脚下了床,跑到案几旁给赵政添茶,知道赵小政这是要追问她逃跑的事了,把茶水递给赵小政,表忠心道,“我对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鉴,我当然不会骗你。”
赵政目光在那双赤脚上转了一圈,将手里的竹片搁在了案几上,指尖在上面点了点淡声道,“那这个是怎么回事,欺瞒家主受极刑,逃奴处罪棍棒打死,窝藏逃奴的商肆百姓,同罪论处……我听秦鸣说,你路上还想跑?”
董慈一看这卖身契,心里就直抽抽,“我哪有…秦鸣他那是太紧张了…”
这件事解释了也没用,董慈索性放弃了,转而道,“奴契的事,我重新写一张可行?”
赵政不接话,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名字是怎么回事?”
陛下脸色不太好,董慈是真怕自己要落得个乱棍打死的下场,忙拿笔墨刷刷刷写了起来,边写边道,“我就是觉得李丫这名字不好听,就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怎么样,董慈这个名字好听么?”
赵政掀眼皮扫了小奴隶一眼,指头在案几上扣了两下,示意她快点写,并且道,“不好听。”
赵政就是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看看这简洁通黑的卧房就知道了,跟这样的人聊天,你就不能期待三句话以后还有得聊。
董慈也不纠结,埋头写了八个字,敬献吾主赵政—董慈。
董慈将竹片恭敬的递到赵政面前,不怎么抱希望地道,“公子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其实根本用不到这个,而且这东西没什么用的。”
赵政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朝候在门边的兴平示意,让他把饭菜送进来。
董慈当然知道有用,现在对她没用,那是因为一来她年纪太小,二来是赵小政没花心思在这上面。
等她再大一些,其他六国不好说,在秦国她绝对是寸步难行,秦国法律严苛,连商鞅自己都感慨作茧自缚,她没有通天遁地的本事,又能逃到哪里去。
兴平一进门见董慈赤着脚就想说话,抬头对上了赵政的目光又硬生生压了回去,忙弯腰行礼,让婢女把饭食摆好,自己退出卧房去了。
赵政不怎么爱说话,董慈就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教,垂着头认真吃饭,等吃完发现赵政碗里的鱼肉几乎没动,就很想劝劝他,鱼肉营养丰富,好孩子不应该挑食。
当然董慈是不会没事自己找抽的,所以也就是看看,赵政却将那一蛊鱼肉推了过来,吩咐道,“吃干净。”
董慈勉为其难地接过来,眉开眼笑地吃完了。
兴平送了两身衣服鞋袜来,一男一女两套的样式,是给董慈的,就搁在床榻边。
赵政净了手,起身要出去,董慈忙跟了两步,“那公子,我明天可以出宫去找秦真么?”
赵政嗯了一声,走至门口复又停下来,回身道,“明日相国相请,银叶山庄宴请群臣,你是想出宫,还是想跟我一起去?”
董慈没领会到陛下这是想带她一起玩,她的注意力都被相国这两个字吸引了。
现在是嬴异人当政,相国说的自然是吕不韦。
想来是前几日捡来的了。
董慈心里正纳闷赵政什么时候和心善搭边了,巧意就又开口了,表情是和对董慈如出一辙的鄙视嫌弃,“一个惯偷,一个地痞,要不是看他们快被打死了,公子才懒得救他们呢。”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即将被打死的人,可是太多了。
董慈看了眼两个跟在赵政身后的少年,没接话,巧意也不介意,依然愤愤不平地道,“公子还给赐了名,也不知走的什么运,原本就是两个必死的低贱人,现下倒是一翻身成伴读小厮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董慈看着巧意孩子气的脸,忍住笑道,“公子在巧意眼里天下第一好,除了巧意,谁还敢说配得起三个字。”
巧意先是一愣,接着脸色爆红,恨恨的跺了跺脚道,“你这死丫头又胡说什么!下次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巧意被言中了心事,嘴上强硬,脚步却慌得很,再不敢跟董慈掰扯什么,一转身就往前面的巧心追去了。
董慈看得想笑,见梅州他们已经上了码头,也忙收了玩乐的心思,跟了上去。
渡口上船只和艄公都不少。
梅州这一行人带着丫鬟家丁,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刚一上去艄公们就一窝围了过来,推推搡搡目光热切地高声吆喝,气氛一时间热闹无比。
“贵人坐船么?来这边,这边船大,稳当!”
“来小的家!”
“来某家,某家走一趟,只收十个布币!”
董慈落在后头,恰好瞧见甲四得了梅州的示意,悄悄上了一艘暗红色的中型轻舟,不一会儿又回来,给梅州回了话,这才归在了队里面。
一行人上了夹板,艄公们还不死心,一直尾随在后。
这等事自是不用梅州开口,甲六乐呵呵笑道,“对不住诸位,家主先前定了船,停靠在那边呢,这会儿正要走了。”
艄公一听他们自己有船,大多都悻悻散开了,有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乐意了,斜着眼朝甲六嗤笑道,“自个的船?呵,那贵人可要注意了,咱们漳水有神灵,一个不高兴,任你再好的船也得被掀到河里去,到时候可别给河神献了祭,这么多人全做冤死鬼了!”
粗壮汉子这么一说,别的艄公也跟着附和道,“是呀是呀,遇上水匪可了不得,客官可要注意了!”
甲六依旧笑呵呵的,也不回话,只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按顺序上船。
梅州准备的这艘船大小中等,看似一切随意,实则是早就安排好的,几人方才上了船,便有个青年人从厢房里出来,见是梅州,神色大喜地疾步上前相迎道,“梅君果然守信,今日果真到漳水了……”
这青年二十余岁,宽袍广袖做寻常士子的模样打扮,生得眉目俊朗,蜂腰猿臂,双目炯炯看起来很是精神。
梅州眼里诧异一闪而过,却也快速走了几步,上台阶回礼道,“劳嫪壮士久候,有劳了。”
青年微微摇头,哪里哪里寒暄了两声,复又问,“可是接得夫人公子了?”
梅州颔首,“正要与嫪壮士引见。”
恰逢夏香冬香两个丫头扶着赵姬过夹板上船来,董慈跟在最后,先前并没怎么注意,等听见梅州朝赵姬赵政引荐说此人姓嫪名毐时,嘴角就抽搐了一下。
嫪毐脚步往前动了动,接着又十分克制的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赵姬脸上的面纱,眼里的惊喜喷薄欲出。
隔着面纱就能认出一个人的眉眼来,这可不是光看看画像听听传闻就能做到的。
董慈眼皮突突突跳起来,立马想起史书上说赵姬与嫪毐是同乡这个记载来。
姬这个字是专指美女用的,赵姬的美艳天下少有,当年也因为美名远播,这才会出现在吕不韦的府中,嫪毐与赵姬年纪相仿,又是同乡,当真认识赵姬也说不一定。
原来这厮这时候就已经被吕不韦收在门下了。
董慈脸正对着前方,犹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斜着眼睛朝那青年胯间瞟了一眼,可惜衣袍有些过分的宽松,她这匆匆一眼———压根什么也看不见!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该希望能看见什么。
董慈唾弃了自己两声,忙挪正目光阿弥陀佛了两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了。
嫪毐告退之前还忍不住转头看了赵姬一眼,董慈努力回想了一下,心说嫪毐这次可能只是出来打个小酱油,毕竟离他出场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呢。
嫪毐告退以后,随从们脸色都有些古怪起来,似是不屑还是其他什么的,董慈统称为不待见。
梅州着四个女婢引着赵政赵姬去厢房歇息,待人走远了,这才叫了一个随从上前来问话,“怎么请了他来接人了?”
那随从轻哼了一声,回禀道,“主上原本是安排了薛子雅来接,结果这厮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私底下换掉了。”
梅州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董慈落在最后,恰好听得这两句,心说梅大掌柜这还是头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喜恶来,想来嫪毐是真的很不得人心。
董慈想这大概跟嫪毐兄的职业有关系。
史料记载嫪毐为‘大阴人’,他以表演这项特殊的身体技能为生,并因此被收在了吕不韦门下。
吕不韦时常让嫪毐当众表演绝活,据说看的人还不算少数……
想来大家也不像她这样是个正经人,不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
董慈忍不住咂舌,春秋战国实在是个很神奇的时代。
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告子也曰‘食色性也’。
圣人是不会违反自然规律的,人们普遍认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之本性。
有这样的认知文化做背景,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儿子继承父亲财产的同时,可以顺便把父亲的姬妾美人一起继承了。
君主国主心悦男子豢养男宠,朝臣是不怎么管的。
女子不怎么讲究贞洁,改嫁,再嫁,合情合理都是大家能想得通的。
家里来客人了,家主让妻子、妾室,甚至女儿陪客夜宿,才是真正的宾至如归。
诸如此类,多不甚数,看船上这些仆从的神色,就知道嫪毐当众表演绝活这件事,当真只是一件小事。
董慈落在最后,听先前那随从抱怨道,“做优伶就做优伶,非得要跑来咱们中间窜事……”
梅州神色也是厌烦,吩咐道,“勿要多言,主子明睿,断不会乱了方寸的。”
那随从应了声是,梅州又嘱咐了两句,也进厢房歇息去了。
赵政赵姬的房间都在船尾,背靠背对着河,赵姬因是女眷,房间还要更靠里面一些。
董慈没有地方去,只能厚着脸皮跟进了赵政的房间,那两个叫秦真秦鸣的少年见她一路都与赵政同寝同食,对她比对梅州还客气三分,见她进来,两人还给她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退出去了。
里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赵政在里间洗漱。
董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船身随着水流一摇一晃,她这些日子没休息好,这么荡秋千似的摇了一小会儿,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点着油灯烛火了,董慈爬起来看了眼外面,月亮高悬,已是夜半三更。
可这黑灯瞎火的,赵小政不睡觉去哪儿了?
董慈忙爬起来去找人,外面海风肆虐,波浪一层叠一层的拍在船身上,风吹得船上的挂木咣当咣当的响,合着风吹帆布的砰砰声,她搞多大动静估计都惊不到别的人。
赵政正站在船尾的围栏边,估计是睡不着出来吹风的。
董慈心里松了口气,才想过去就见赵政转过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忽地一顿,脸色一变转而往另外一边快步走去了,董慈看了眼那厢房的位置,知道是赵姬的房间,正想回去接着睡觉,就见赵政一脚踹开了房门,咣当的巨响被淹没在海浪里,虽是不怎么明显,但也十分吓人。
莫不是赵姬出事了。
董慈吓了一跳,忙跟了过去,瞧见里面的情况,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
屋子里的两人显然也受到了惊吓,慌忙推搡间撞得桌子晃晃荡荡的,发出刺耳的声响。
是赵姬和嫪毐。
嫪毐一手抓着赵姬的手臂,一手横在赵姬的肩前,看起来是很亲密的姿势,但董慈估计赵姬是被摇摆的船身晃倒了,嫪毐伸手相扶了一把,毕竟真要卿卿我我,是没那心思摆这么扭曲的姿势造型的。
房间里点着烛火,赵政估计见着了嫪毐投在窗户上的人影,这才发现的。
再说赵姬向来谨慎,当真要搞事情,不可能出这种低级的纰漏。
果然赵姬白着脸颤着声开口解释了,“政儿你怎么来了,烛火昏暗,方才母亲滑了一下,是嫪君扶了母亲一把,政儿你快谢谢他。”
董慈以为赵小政会发飙,结果并没有,他停顿了一下,侧身朝同样神色慌乱的嫪毐行了个礼,声音低沉平静,“多谢嫪义士。”
嫪毐年纪不大不小,比赵政大许多,又比赵姬小几岁,赵政称呼他一声义士,这是把刻意他放在了同辈的位置上,他这几个字说完,赵姬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嫪毐连连摆手,口里说着不敢,他心里本就有鬼,经此一吓,脸色寡白额头上虚汗涔涔,半点不见白日的风仪了。
赵政身形挺拔,右手不自觉的握在腰间的短剑上,目光暗沉的盯着垂着脑袋的嫪毐看了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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