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扒人家番茄秧子的地步。”
谷丸被噎得讲不出话来,继而暴跳:“这破事儿你还打算记多久!”
立花抬头望天:“直到生命的终点。”
“请让我结束你的生命吧,就现在。”
“真是充满诚意的请求,但我拒绝。”
海音寺青持一来到他们身侧,冷不丁开口道:“会长让我们去集合了。”
他悄然无息的动作把谷丸吓得连忙跳开,不过考虑到海音寺从很久以前就爱这样无意识地吓人,也就没太生气,只道:“好,我们一起过去。”
听到“一起”两个字,海音寺斗篷下的脸立刻染上几分铁青,他侧头看了眼处于茫然状态的立花,吞吞吐吐地拒绝:“不,不要!”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谷丸露出坏笑,以一米七的个子成功攀住了比他高一个头的神婆的肩膀:“不会吧,你还没跨过这道坎呢?”
立花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坎,什么坎?”
“我跟你讲,这家伙啊……”
“宇津!”海音寺厉声打断,但仍然无法掩饰其慌张的颤音,“快去集合!”
扔下这句话,他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立花扯了扯谷丸的袖子,问:“来,大声告诉我,神婆的坎是什么?”
八卦是妇女最忠实的朋友。
“他啊,”谷丸拖长尾音,故意买了个关子,“你猜?”
“他想插足你和稚名泷的爱情?”
“……他怕女人,”谷丸给立花的额头来了记一指弹,“快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拿去焚烧了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回归正题。
今天的项目是体力训练,由于立花实在太固执,仲间终于肯松口让她加入队列,不过顾及到男女体力基础有别,他还是降低了通过标准,原本需要围绕半山腰跑二十圈,到立花这儿却一下子变成了两圈,她多少都有些怨念,但仲间是如此解释的:“我不过是帮你减去了零头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这零头减得相当理直气壮。
立花:“……我是来训练的,不是来当山大王的。”
“这话跟石原大人说去。”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连身心都是属于她爹的。
多么惶恐。
然后更惶恐的事来了。
只听得阴阳助远远地对仲间喊道:“大人,有位叫妖琴师的式神想见石原立花!”
“妖琴师?”仲间细细在脑海内探索一番,发现着实没什么印象后才问立花,“你认识?”
“认识。”
“去叙旧吧,等他们跑完十八圈以后我再叫你。”
“……别派人过来偷听,不然我给老爹说你要拉着我殉情。”
仲间被她的活学活用感动得泣不成声。
来到树林,见妖琴师正站在幽径上,面容还是如记忆中那般淡漠,光影落在他的浅金色双眸上,莹如碎玉。
“妖琴师先生,”立花率先问安,“你找我有事吗?”
闻言,妖琴师转过身来,明明是一个非常自然简单的动作,但落在别人眼里偏优雅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没什么事,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你罢了。”
立花很想来句“你以为我傻”,可话到嘴边硬是换成了:“唔……没什么大碍,就是太清闲了。”
“清闲?”
“他们都不让我参加训练。”
妖琴师多少也明白其中的缘由,语气不由自主地温和了些许:“石原伯父很疼爱你。”
“我知道,”立花心里直犯愁,“可我真的很想和伙伴们一同训练,搞特殊什么的太窝火——”
抱怨因头顶上的舒适触感中止。
“不愿意变得特殊,但却不得不因现实变得特殊,我懂那种感受,”妖琴师轻抚着她的秀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这种感受有时会让人觉得烦闷,不过有时会让人变得愉悦起来,特别是在孤独寂寞的情况下。”
立花微怔:“……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他的脸上浮现起笑容,淡然得恍若落于红梅花蕊的柳絮雪花,即将消融:“你对我而言就是特殊的,我并不窝火,也并不烦闷,懂了吗?”
“此次合训的主要目的是让参加斗技比赛的双方阴阳寮的正式成员提升实力,你可以适当参与,但不能对自己太严格。”
“我会常来探望你的,希望你不要感到厌恶才好。”
立花懂了,而且懂得还很多。
她不是没有思维能力的海刺猬。
“鸦天狗还在等我,”妖琴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明天见。”
“嗯……啊?”
迟钝的后果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别人就已经走远了。
这边,三十九位少年才跑到第二圈。
看见立花从树林里走出来,松尾光悄悄凑上前,眼神不怎么自然:“妖琴师跟你聊了些什么?”
“如何构建万流未来和谐蓝图。”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不跟你胡扯了,”松尾光干脆切入正题,“记得离他远一点,他可是我们万流专拖后腿的扫把星。”
立花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表现得很淡定,只象征性地提一句:“哪方面?”
“各方各面。”
他还打算透露点什么,不过阴阳助监督得严,刚起头就没空谈下去了,外加有一群损队友不断帮他吸引仲间的注意,再多讲半句都会被踢出队伍去划水。
是真正意义上的去湖泊里划水。
目送松尾光离开,立花陷入沉思。妖琴师的故事她略有耳闻,但细节尚且不清楚,无知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她可能要抽个时间找大河原藏岛侃侃家常了。
跟着少年们跑完最后两圈,夕阳已然西下。
日暮宁静明丽,霞光照射在巍峨的山巅上,丝毫看不出有夜幕即将降临的趋势。
立花替累趴下的少年们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跟我预计的状态相差很选,”仲间把视线从天边收回来,“本来是想提前进行历练特训的,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延迟就不错了,从明天起围着半山腰跑二十圈就是你们的基础训练项目,谁都不准偷懒——”
立花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石原除外。”
“……真难为你的大喘气了。”
与立花的萎靡不同,稚名泷在听到可以历练时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情有独钟,头不晕了,腿不酸了,连腰间盘突出也治好了:“仲间大人,要以怎样的方式历练?!”
谷丸抬起眼皮子狠狠剜了他一眼,就差拿把弓把后者和仲间一起射成穿心莲。
立花蹲下身来,安慰道:“泷泷总是要长大的,你要多给他放眼看世界的空间。”
“在那之前先让我把他绑着从山顶上扔下去!”
“换种文雅点的方式,比如我帮你把云天三月吃到破产,稚名泷支撑不了全寮的口粮费只能回老家养豚鼠了。”
“……我也是吃云天三月的米维持生命的,你要我跟他同归于尽吗?”
“生前愿作比翼鸟,死后结为连理枝,多刺激多浪漫。”
“这话跟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瞎扯完毕后,仲间总算从生态问题说到了重点。
“此阵法是万流前任会长天海前辈留下的,经过精心改良,我们修正了一些图腾和咒语,将阴阳师平安传送到百里之外根本没有难度。”
立花稍微低头,见面前的土地上画着复杂的图腾纹样,仲间与其余两名监督者则分别站在三个角元素圆圈上,他们将手指竖于唇边,古老而神秘的咒语慢慢念出,光芒在刹那间如海之花般砰然绽放,一切都顺利进行着,可正当三人要结束灵力输送的时候,数道蓝光直冲天际,好似要震破苍穹。
场面一片慌乱。
仲间暗叫不好,急忙命令阴阳助和阴阳权助退出元素圈,遭到灵力反噬,草丛间赫然多出几滩鲜红色的血液。
“石……”谷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右手还保持着抓东西的姿势停在半空中,“不见了?”
“有人不见了!”
“是一队的石原和海音寺!”
“我们队也有人消失了!”
这边的声音嘈杂纷乱,而那边的石原立花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被一道道大海吞噬得几乎失去知觉,只能感觉到巨浪撞击在头部上,那天崩地裂般的海啸声混着水一同冲打着她的耳膜,意识逐渐空白,连挣扎也成了奢望。
身体顺着水流缓缓下沉,脖子像是被谁死命掐着,窒息已成为必然。蓦地,一双手穿透海面,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勉强拽住她的袖露,继而大力往回扯,在下一波海浪降临前把她带到了峭壁边缘。
“真不想在这种时候挽救人类的生命。”
立花的耳中传入这么句话,冷酷,却又隐隐蕴藏着另一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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