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色盲,根本看不到红色,可惜那时候,小哥哥可怜的白屁股已经在鞭条下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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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绕山路,一辆轿车从旁边刮过,迅疾的车风一带,她险些被掀翻,扶住一棵树才稳住了椅身。
粗糙的树皮把娇嫩的皮肤蹭破了一块,她拍拍手,把碎渣抹掉,有几根极细的小树枝扎在肉里,怎么挑弄也拔不出来,无奈,只好放弃。
事不关己的保安只远远看着跟着。
姜瑶回到家里时,林子千已经收拾好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人公哭成一团,她抱着瓜子磕巴磕巴地吃,听到动静,不关心地扫一眼过来。
姜瑶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兀自回房。
她和林子千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照理来说应该关系不错,事实上小时候,她们确实关系不错过。
那时候林子千经常会穿得像个布娃娃似的跟林子凡来家里做客,姜瑶会带着林子千在房间里玩,从讲故事慢慢到过家家;她是老师,林子千就是学生;她是王母娘娘,林子千就是小仙女……
后来她渐渐大了,忙于自己的学业,能接待林子千的时间就少了,等到某一天她偶然在学校里遇见林子千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甜甜地叫她“姐姐”的小娃娃了。
长大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背着一个包,一边盲目地往前走,一边拼命往包里塞东西,你以为自己丰盛了 ,却在中途休息时,发现包底早已漏了一个洞,那么多的人和事就在不经意间从包底漏了出去。
你未曾察觉,甚至来不及懊悔惋惜,总之丢了,就是丢了。
然后你还得继续上路。
掌心依旧刺刺麻麻地痛,姜瑶在房间里洗完手,低头认真地拔那几根硬刺,但细小的硬刺就像在肉里扎根了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周围一圈皮肤被挤弄得红肿。
屋外传来梁姨的声音,她来做午饭,看到客厅的林子千,热情地叫着“林小姐”,走上去打招呼:“您怎么突然来了?”
林子千昨天来得很突然,她们并没有打上照面,梁姨生怕自己怠慢了对方,上去嘘寒问暖的:“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子千一边嗑瓜子一边答:“我可能要在这里过小年。”
梁姨诧异,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这么冷清的地方来过小年,有钱人就是爱瞎闹腾。
她往姜瑶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问道:“是因为里面那位吗?”
林子千专心看电视剧,敷衍地点了点头。
梁姨露出一脸“果然如此,我早就看透了”的表情,说:“听说上回在医院她又闹出事了,把那么大一个医院搞得人仰马翻的,说是差点报警了都!”
“嗯。”林子千心不在焉地应着,继续磕掉一个瓜子。
“哎哟,真是作孽啊,我说林先生真是个好人,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梁姨说得苦口婆心,好似自己为他们操碎了心,“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还特地弄个大房子供着养着,真是赔钱的买卖。我听说,现在不是有那种专门接收这种残疾人的机构吗,要我说,干脆直接送进去得了,多省心!”
林子千的手顿了下,“呸”一声把磕掉的瓜子壳吐在手上,皱着眉头刚要瞟向梁姨,余光看见姜瑶推着轮椅从走廊走过来。
她表情立刻一变,笑眯眯地说:“您说得对,我也觉得,都怪我有了那么个圣父心的哥哥,才会养着不知好歹的人。”
不知好歹的人面无表情地从她们面前滑过。
姜瑶出来找镊子,听到这一番对话,不甚在意,找到东西,又转弯出去。
这种刻薄话如果句句都听到心里去,那人就没什么活头了,她心胸宽广,才不在意无谓者的冷眼碎语。
拿着镊子到走廊的玻璃边,就着明亮的光线挑刺,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整块肉都夹了起来,痛得龇牙咧嘴。
别墅大门的铃声猝然响起,保安从房里出去,按掉刺耳铃声,穿过庭院的甬道。
“嘭”一声铁门打开,结实的脚步声落了进来,踩在细嫩的草茎上,发出极细的咔嚓轻响。
风穿过金黄色的阳光,漏过料峭的枝桠,把低沉稳重的男低音送进庭院。
姜瑶抬起头,她和林子千都听见了,是沈知寒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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