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思眠愣了愣,随即听话得闭上眼睛。
沈珏收回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拳。
他方才只是想盖住小姑娘那双让他有些难以自控的眸子,但她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掌心,让他更是心里一颤。
认命地躺回去闭上眼,尽力去忽视身边馨香柔软的身子,拼命地压下身体某处的燥热,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还真不知道留下来是好还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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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思眠走的次日,徐管家就依照她的吩咐将两封信分别送到了素安侯府和宫里。
信拆开一看,两边都炸开了锅。
任瑾和冯氏是又气又急,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女儿居然会一声不吭地独自跑到巴城去了!
冯氏看着信,眼泪都快出来了,抓住一旁任瑾的袖子,“侯爷,你说这可怎么好?”
任思眠那日和她说要回王府去,她还高兴呢,谁知道这一转眼,她竟不声不响地跑到那等地方去了。
“也是怪我,如果那日留住了她,也就能看着点她了。”
任瑾面上也是一片肃然,却只是拍了拍妻子的手,柔声安慰她,“这如何能够怪你?她若是打定主意想去,你拦也是拦不住的。她不过前几日才回去,想必也才刚走不远,我立刻派人去寻便是。”
女儿自小就被宠坏了,她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
只是这次也未免太过任性了些,那巴城如今是什么地方,哪里是能随随便便跑去的?
简直是胡闹!
任瑾揉揉额角,突然想起那日任思眠来书房找他的样子,她留的信中并未细写此去的原因,只是写了宽慰他们让他们休要挂心的话,如此一看,她怕是为了那端王去的。
冯氏想必也是想到了此处,眼泪抹得更厉害了,“我还以为这孩子懂事了,晓得轻重了,没想到还是那般冲动,为了端王竟做出这种事来。”
说着说着她又有些忍不住埋怨起任瑾来,“若当初侯爷你狠下心来,不去求了这桩婚事,那馨姐儿也不会越陷越深,还,还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这哪里能扯到那处去?!”听妻子提起这个,任瑾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女儿的婚事何尝不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任思眠刚嫁进端王府的那些日子,他也是整日的心中不安,担心她会受委屈。
只是后来见了端王的态度,也就放心了不少,让他甚至还有几分得意于自己的决定,让女儿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可谁成想,竟然突然出了这事?
任瑾这一板脸,冯氏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当初还是她看不过女儿愈发憔悴还去求了他,现在倒不好怪起他来。
她捏了帕子擦了擦眼泪,“那侯爷快些派人去寻吧,可一定要将馨姐儿拦回来。”
任瑾点点头,面色仍未和缓,叹了口气,“也是我们从小太惯着她了。”
冯氏听了,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当初还是你非要生个女儿,若是自小惯的,就属你惯得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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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不假,当初生了任文澜之后,冯氏怀了二胎,任瑾便一直就盼着是个女儿,最后还真是,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可没想到的是,任思眠从一出生就总是生病,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
原本任瑾和冯氏以为只是未足月的原因,因为冯氏动了胎气,所以任思眠是早产儿,底子可能会差些。
故而一直都精细地养着,连她的乳名都是取的“馨”字,存的是盼望她平安康乐的意思。
但是调养了许久也不见好,任思眠还是小病不断,整个人都瘦小得不成样子。
后来冯氏还是去了庙里请了大师给她算算命,那大师掐指算过后,只说是先天的命数,她命中该有此劫,而且若不尽早化解,任思眠就活不过十五岁。
听到这话,冯氏真的是急坏了,抱着女儿整日地抹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任瑾却不信这个,他觉得女儿多病就只是先天底子差了,后天好好调养肯定可以养好的。
两人那时还因为此事吵了一架,后来冯氏没办法,也只能听了任瑾的,四处给任思眠请大夫。
好在在她六岁的时候有幸遇到过一个游医,给开了张方子,吃过之后当真好了不少,夫妻俩这才放下心来,从此更是如珠如宝地宠着这个女儿。
一过数年,冯氏看着越来越好的女儿,也渐渐忘了当年那大师的话,可不成想任思眠去年又突然出了意外,染了风寒,引发了旧疾,这回连那游医留的方子都失了效用,一病就是数月,还差点儿没了性命。
最后虽然女儿被沈珏治好了,可却勾起了冯氏心中的那些担忧,她数数时间,还有一年多女儿就要满十五了,这时候发生了意外,是不是有某种征兆?
她越想越是不安,犹豫了许久还是将这个猜测和任瑾说了,他刚开始不信,还责怪她多想,可一日日地看着女儿,又实在不忍心拿她去冒一丁点儿险。
但任瑾依旧不愿相信天命的那一套,他想,既然沈珏可以治好任思眠一回,那可能也有希望治好她的病。
他正想着如何去同沈珏说这事,却没想到这时候冯氏却来说任思眠对沈珏动了心,还为了他茶饭不思,颇有一番非君不嫁的架势。
他又将他的打算和冯氏说了,两人一合计,最后任瑾拿了那玉佩去同沈珏谈了许久,数日后便有了皇帝那道赐婚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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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说,我们当初做的决定是对的吗?”冯氏蹙了眉头,偏头问任瑾。
他半晌未语,过了会儿才道,“不然怎么办?馨姐儿认准了他,我当时也只能那么做。”
冯氏默然,“说到底还是我们对不住端王。”
任瑾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所以此后在朝堂之上,能帮得上忙的他一定会帮沈珏,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之后,也有些为沈珏高兴。
只不过当时他想的是一举两得,既能了了女儿的心愿,又能有希望治好女儿的病。
所以他豁出了老脸,不惜翻出了陈年旧事,让沈珏应下了婚事。
所谓陈年旧事,说的就是那块玉佩的事情了。
那块玉佩,是沈珏已逝的生母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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