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舵都跑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长老。
反正那堆宗亲拿点钱就能对付,长老才是能改族谱的人。
“她没答应,只让我等一日,明日给我回复。”长老也是个人精,被容文清那么怼也能不露声色,他端起自己只喝了一口的茶,那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口的量。
就像他的寿命,只剩下最后一点。
长老心思百转,他一生要强,也活的最长,以前那些需要他妥协的人,都在他前面走了。他好不容易熬死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当上容氏唯一的长老,难道最后要输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老人是值得尊重,只可惜人们总是忘记,老人也有年轻的时候,年轻时品格低劣者,怎么能因为他老了,就变得品格高尚?
年龄不能显示一个人的品性,在人性这点上,年轻与年老,是同等的存在。
“这丫头,简直放肆!”容老爷深知时间越久越容易生变的道理,“长老,不如现在就开祖祠,为文杰改姓!”
“你急什么,明天和今天有区别吗?”长老就看不惯容老爷这浮躁的性子,年过而立,还是和以往一样冲动急躁!
长老现在相信容文清说的话了,这容府的家业,也许真的是容文清打下的。
四年前的容府,仅仅是睦洲城不起眼的商户,如今的容府,是整个穆朝都说的上名号的商贾之家。这样的崛起,怎么会是靠着一个急躁而无甚天分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容老爷真有那本事,容家二十年前就崛起了。
“是我太着急,叔伯你一定累了!我已备好酒菜,叔伯可要就餐?”
“听说归云楼的大厨在府上,可是他做的?”长老状似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容老爷脸色有异,含糊两句,只推说那大厨病了,没有做饭。
长老心中冷哼,昨晚容文清备下的酒席,主厨就是归云楼大厨,昨晚还没事,今天就病了,这是蒙谁呢?
容文清说的话果然是真的,这事从道理上来说,不好办啊。长老心中盘算,不能讲道理,只能耍阴招。
不管明日容文清给个什么答复,孙文杰一定会上族谱!
木若已经成舟,一个小丫头,还能抵抗不成?
“你给他们留这么长时间,也不怕他们耍诈,来个先斩后奏?”月半日常啃竹子,对于宿主家里的糟心事,它表示自己看好戏就成。
淳朴的古代人,还能玩的过猥-琐的宿主?就这件事,宿主一定是采用了拖字诀。
现在着急的不是容文清,而是容老爷和长老,只要容文清不撒嘴,咬死不让孙文杰上族谱这件事,容老爷和长老肯定着急。
人一急,总会做出冲动的事情,自毁长城。
“等的就是他们先斩后奏。”容文清漫不经心的翻书,她记忆力只能说比一般人好,如果不是月半开挂,她背一本书都费劲,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被所有人认为有过目不忘的神技能了。
月半吧唧吧唧嘴,为容老爷与长老点蜡。
“你想要脱离容老爷自立门户,你娘呢?她怎么办?”月半想到那个柔弱仿佛菟丝草的女人,有点胆寒。
可怕,这样的女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坑的队友。
穆鸿珏眼中满是笑意,显然对于底下学子们狼狈的反应,感到十分好笑。由此可以看出,今年殿试题目道道都像送命题的原因,就在她身上。
穆鸿珏这么做,皇帝肯定是支持的,所以猜透穆鸿珏的心思,就等于猜透皇帝的心思。
容文清低头沉吟。穆鸿珏此番是何用意呢?第一道题,是她在向士族施压,只要顺着压制士族的方向写,她和皇帝都会满意。
第二道题的内容很明确,朝廷年年拨款修筑堤坝,可每年黄河上蛟龙成型时,堤坝都会跟纸糊一般不堪一击。题目中着重提出年年播下巨款,这说明,皇帝对于这些巨款有没有用到实处很关心。
甚至可以说,皇帝怀疑底下的官员有巨贪,并没有将钱用在修筑堤坝上。
皇帝有这个疑心,容文清只要顺着皇帝的疑心写,就可以让他满意。
最要命的,是第三题。
对于立太子一事,有什么看法。
前太子薨世距现在仅一年,虽然前太子是病逝,无功劳在身,可他毕竟也曾是得到天下文人认可的有仁德之范的皇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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