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当容珏回到丞相府,又是一天深夜。
尽管他尽量不让身上沾到血,但一天下来,那么多的人的血,到底还是沾染到披风上。
索性,那披风在他进府门时便扔给了管家。饶是如此,他身上的血腥气也难以掩盖。
看了眼脚下靴子鞋边已经干涸的血迹,他想了下,原先要踏入院子的脚步一顿,便转了方向,向书房行去。
“相公。”他没想到,推开书房门,却发现姜琳琅在里面榻子上躺着,听到声音揉了揉眼睛,披着衣裳下了榻。
他一愣,手扶着门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但睡得迷迷糊糊才转醒的小女人却已经踩着绣鞋,几步到了他面前,在他反应之前,已经双手娴熟地抱着他的腰,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
声音多了几分软糯的依赖和娇气,“好晚,我都等得睡着了。”
说着,掩面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随后鼻息间传来的血腥味,令她微微耸了下鼻子。
“你受伤了?”她忙推开些,容珏还道他身上的味道惹得她不喜,却见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他身上的衣裳,语气紧张。
他一颗因为整日的杀伐很是浮躁和暴戾的心,瞬间,因为她这句话,她一个挑眉,而褪去那层铁血冰霜,柔软下来。
“不是我的血。”他见她手捏着他袍子一角,看着上面的血迹的模样,忙解释,同时抽出衣裳,“身上脏,离远些。”
姜琳琅一颗心才松下来,她摇头,眸子恢复了清明,随即道,“我就知道,你这两天怕影响我睡觉,都在书房睡的。”
所以,她直接过来守株待兔了。
听出她言下之意的容珏表情也有了几分柔和,笑着摇摇头,“不是说了不必等?”
这些天,他早出晚归,她也跟着睡不好,他主动搬来书房吧,才一日,就被她发现了。
姜琳琅摇头,很是固执地道,“要等的,我一个人睡不好。”
不知何时习惯了他在身边,一个人晚上辗转难眠,半夜醒来,摸到身边位置是冷的,就更睡不好了。
这话极大地温暖了容珏的心,他抬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秀巧的鼻子。
“今天,我杀了很多人。”洗漱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容珏牵着姜琳琅往后院卧房走去,路上,他想着,还是坦白地开口。
手中的小手微微一紧,他不由跟着心脏一收,看似冷淡的模样,但眼角余光忍不住观察身边人的反应。
“无一幸免……么?”姜琳琅心里微微不舒服,但她已经能坦然接受,自己相公杀伐嗜血的手段,再者,那些叛逃者,多是罪无可恕之辈,作恶多端,不值得同情。
但是……
若是容珏,怕是老弱妇孺,也无法幸免吧。
敏锐地听出那停顿后的询问,容珏眉心微拢,唇线也抿得笔直。
他喉头微疼,随后有些干巴巴地答,“恩,啊。”
姜琳琅微叹口气,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我明白的,你怕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容珏脚步停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妻子。
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