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问过情况之后,应该是找仵作查看尸体的,谁知刘知县脾气如此暴躁,直接就动起手来了,不过打打也好,看这王田的德行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权当是替祝文月打的吧。
打了二十棍,那王田终于老实了,只趴在地上“嗷嗷”直叫。他也再说不出什么狠话了,只喊着:“摔孩子是我不对,可我后来想通了,孩子真不是我捂死的啊……我回来的时候才刚五更天,为怕吵醒孩子,我还是摸着黑进的门……我明明摸着凳子,把衣服放凳子上了啊,千真万确……我也不知道那衣服怎么就到了孩子脸上了……”
刘知县完全不理他的话,只冷笑道:“作奸犯科之人,从未有自己肯承认的,我看你也是不打不老实,再打才能招!”
说着又要下令再打,这边宁如寄已看不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势必要变成一桩冤案,尽管这王田不是什么好人,但于她本心,却不能看着事实掩盖而不管。何况她也正愁如何进入县衙去打听蒋奇的事,这正好是一个契机。
于是在知县的红头签再次举起来的时候,宁如寄跨上两步,斩钉截铁道:“草民以为,知县老爷应先验尸才对!”
一语既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她身上看过来,县衙里一时莫名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刘知县先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子,好像是在教他该如何审案?
“你是什么人?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刘知县声音很大犹如雷震。
宁如寄答得不紧不慢:“回大人的话,草民并不在公堂之上,草民在公堂之外。”
“你……”刘知县看了看,不由愣住,这小子说得对,他确实不在公堂之上。看这小子打扮得奇奇怪怪,没想到嘴也是相当厉害,竟让他无言以对。
“啪!”想来想去,刘知县还是决定先给自己壮壮气势,于是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但是本县在公堂上!”
“那知县老爷更应该按规矩审案才是。”
宁如寄说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京城里的大小官员要是敢这么审案,早就被御史台一本折子参回老家去了。还有,他们审案的时候若有她站在旁边,看着卫甄的面子,哪个不得对她笑脸相迎,最起码也得审一句就看一下她的脸色,对她说的话,还真没几个敢质疑的,更别提拍桌子瞪眼睛了。
唉,果然出了京城就再也不能横着走了啊。
宁如寄暗觉遗憾,更让她懊恼的是,卫甄的名字一旦在心里出现,就如同悉心保护着的河堤突然缺了一个口,滔天的洪流顷刻就冲破了所有防线,让她在这关键的时刻忽然就失了神。
好在刘知县的呼喝很快把她拉了回来。
“本县还用不着你来教,你是什么东西?!”
宁如寄懒得跟他废话,她时间不多,得赶快解决了赶快走才行。于是她定定神,走到了大堂门口,朗声道:“我是来帮大人您破案的,待我破了这案,知县老爷再骂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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