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的这座城市里的第四中学,可怜巴巴地仰脸盯着他。
“送你回去?”傅景乐把玩般品味这四个字,紧跟着稍稍俯身,靠近了神色无辜的小姑娘,刻意压低了声线,“不怕我趁机吃了你么。”
季禾透老脸一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抓着他衣袖的手也随之松了力道,“啊……啊?”
“乖。”他直起身子,纵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将一个字说的足够宠溺又缱绻。
季禾透脸更红了,高三方毕业的小姑娘没受过比她成熟太多的人撩拨,此刻受了,说不出话,只得傻愣愣地看着他。
随即对方拉下脸来,“自己回去。”
“……”
季禾透被这一个神转折搞得懵圈,反应过来时,傅景乐的身影已然在雨幕里渐行渐远。
季禾透立在原地半晌,方才懊恼地跺了跺脚,扫了一眼黑夜,一鼓作气,抱紧怀里的书包向学校方向冲去。
她在四高,确实不远,跑起来十分钟就到了。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立在宿舍宿管的门前时,敲门的手却犹豫了。
想进女生宿舍必须通过这道门,但是按照宿管大妈的作息规律,十点半就应该睡她的美容觉去了。以往十点半是宿舍的门禁,十点半之前未归宿舍的,落在更年期提前的大妈手上,大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十点半在四高,是女生群中比零点还要恐怖的存在,故而四高从前有个脍炙人口的经典语录——从小说上改编下来的——从来是宿管比鬼神更恐怖。
宿管大妈的可怕之处,可想而知。
季禾透陷入两难的境地中,她在接受宿管大妈的一顿痛骂和流落街头中权衡再三,终于咬着牙,敲了敲门。
没反应,她壮着胆子再敲了两下。
微弱的敲门声持续了三分钟,门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门哐当一声被拉开,发出格外难听的声音,季禾透抱着书包缩了缩。
“谁家的小崽子这么不长眼,老娘睡觉呢敲个你奶奶腿呀!”大妈被打断了美容觉,怒气冲天,涂了红得不怎么纯正的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上季禾透额头,骂了两句仿佛是清醒了些,扫了季禾透一眼,语气阴阳怪气起来,“现在的小姑娘也太不自爱了啊,哎哟哟,长的还挺漂亮,那更得学会保护自己啊……”
季禾透忍着没说话,揪紧了书包带就要往里走。
大妈藕臂一伸,拦下了她的动作,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你是那个高三的吧,我认识你,不好意思,高三毕业的不能入住宿舍,宿舍又不是旅馆,你想住就住呀!是跟哪个小崽子鬼混不敢回家了?宿舍可不收不三不四的人!去去去,赶紧滚回家去!”
季禾透刚要开口反驳,门又哐当一声关上了,季禾透险些撞了鼻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脚步声远离,窗户里头的灯光也熄灭了。
季禾透碰了一鼻子灰,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委屈,咬咬牙踹了一脚宿管的门,扯高了音量骂道,“你才奶奶个腿儿,嘴巴放干净点。”
哐当——
脸盆砸门的声音。
季禾透刚想再次回击,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一双手从后悄无声息地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季禾透嘴巴里只能发出近乎呜咽的声音,双手死命抠抓身后人捂着她唇的手背。
极端恐惧下她难以冷静下来思考,脑海里唯一闪过的一句话是——
亏了,自己身上就两块钱,这他妈肯定劫色啊啊啊!!!
那双手力道极大,几乎是拖行着将她拉到拐角的一边,凌晨了,又是雨夜,宿舍区压根没人,偶尔传来的一声猫叫,为这极浓重的夜色平添三分诡异。
就在季禾透脑海里划过无数刑侦案件,吓得几乎要哭出来时,身后响起了一个轻佻的、压低的声线。
“姐姐,好久不见啊。”
她眼睛蓦地张大,毛骨悚然用来形容此刻也不为过。
那个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来自她不算弟弟的弟弟。
陈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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