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据点内部都有充足的粮食,足够我们坚守半年的啊。
我们又在据点中坚守了一个月,才从给我们通风报信的南波乌图人口中得知了,埃多楠军队充满撤退的原因,南方的加拉本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南波乌图人叛乱,并且迅速席卷整个沿海地带,那些曾经是中土殖民卫所的地区都爆发了叛乱。
佣兵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狠角色,能混出名堂的没有蠢人,于是我们聚集在一起讨论了半天,推演出事件的全貌。
对于国家来说,是自己的私人部队信得过,还是那些拿钱办事的佣兵信得过?很明显是前者。
在这一次事件中,“鸠”将我们这些佣兵聚集在利库符,并且提供了大量的物资,期间毫不掩饰自己的行动,就是为了将埃多楠的注意力吸引到利库符,吸引到我们这些佣兵的身上。
而当埃多楠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我们身上时,他们就会在其他地方——现在看来是南方的加拉本,投入自己真正的精锐,发动暴乱。
“所以我们就是鸠的弃子?”一个佣兵不忿的说道,说话时手上还在玩弄着一尊琥珀像,这是鸠给我们的启动资金之一,“在利库符投入这么大资金居然只是障眼法?鸠有那么多闲钱吗?”
“所以鸠这个家伙,只不过是波里斯干脏活抬出的马甲而已,”推导出这个结论的佣兵智者冷哼道,“并且鸠恐怕还想和我们长期合作,所以在我们到利库符的时候,会说这不是必须要去的任务。”
好的,至少知道了自己不用担心活不过围攻了,但是接下来要担心的事情,变成了自己的秘密暴露。
虽说见证并猜出自己能力的都是佣兵,佣兵不说自己秘密就不会暴露,但是可能吗?格罗斯对佣兵们的节操很有信心,知道他们一定会卖给好价钱,所以也没去要求他们做出什么保证。
大历1556年,南波乌图人以加拉本为中心,对埃多楠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叛乱,后世历史学家都相信,波利和波里斯明确插手了这一起叛乱,资助南波乌图人的叛乱。
其中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在这一起叛乱发生的14年前,波利与波里斯签署的《波利的林间殖民卫所地位宣言》。在这份宣言中,波利同意保证林间殖民卫所在国内的自治地位,并且放开林间殖民卫所部分贸易特权给波里斯。
虽然双方的幕后交易至今没有留下明确的文献,但是各个历史学家都坚信,通过这份宣言,波利与波里斯一定达成了协议,在埃多楠问题上双方保持一致。
这个后世历史学家的猜测,身为事件当事人之一的格罗斯自然是一无所知,他如今已经不再利库符,而是去了上埃多楠半岛的亚历西亚,也就是利库符的对岸。
被叫去的原因,听说是因为“鸠”想见自己,而格罗斯知道,十有八九是那一场包围中,和自己一个战壕的佣兵把自己给卖了,向鸠告发了自己独特的特性。
到了亚历西亚以后,格罗斯被一个仆人领走,然后在亚历西亚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跟随仆人的过程中,格罗斯发现这一处隐蔽处中,藏着特别多强悍的气息,让格罗斯心惊肉跳,担忧要是谈崩了,自己可能没法离开这里。
到了前行的终点,是在一处简朴的房屋中,一个面容阴郁的男子正用冷静的眼神端详着格罗斯,那种目光仿佛能将格罗斯看透。饶是格罗斯比这位男子大了二十多岁,也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格罗斯·安卢,出生于波旁的老波里斯,是格尔马克家族的私人奴隶,6年前失踪,然后你的家人搬迁到波里斯,先在拉波斯居住,几个月以后就搬走,最终在拉力卡斯才稳定下来。而你比他们迟了一年来波里斯,对吗?”
听到对方所说的话,格罗斯手脚一阵冰凉,这是谁?居然能将自己过去的履历探寻个七七八八,要知道自己可不是贵族,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私人奴隶啊!
看到格罗斯那么紧张,这个神秘人倒先笑了:“哈哈,别紧张,先坐下来,等你坐下来以后,我们在谈。”
格罗斯伫在那里僵持了一会儿才坐下,坐的时候姿势生硬无比,宛如坏掉的机器人:“阁下,是谁?”
“我吗?‘鸠’的主管之一。我叫哈迪斯·莱博斯,嗯,凑巧和‘鸠’的创建者,波里斯第二任执政长哈迪斯一世是同一个家族,还有着相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