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为自己壮胆:“拉文蒂卡还是我发现的!这些年拉文蒂卡贸易给你们赚了多少钱!我就这么个结局吗!”
卢尔原本以为自己会被罢官,毕竟打了拉菲家族的人,可是没想到几天以后事情居然峰回路转。
那个抢了自己机会的拉菲族员亲自回到监禁室,表示原谅了卢尔,然后卢尔就这么出来了,官复原职。
摸不着头脑的卢尔去问了一番,才明白原因,原来是自己的儿子索利特,不知道怎么和莫西·拉菲成了好朋友,而这个莫西·拉菲可了不得,被誉为有乃祖遗风,是莫西家族的骄傲。
于是索利特一说情,莫西一句话下来,卢尔就出来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以后,卢尔没有多少高兴的神情,自己已经成了糟老头子,需要接受儿子的庇护吗?
回到岗位上,卢尔越想越难受,干了2个月,就告老还乡了。回到家族以后,由于索利特搭上了莫西的关系,家族中诸位长老对卢尔也是异常殷勤,这让卢尔感觉无趣。
“那散落的星辰,只是一时的灿烂,留给世界的,终将是永恒的夜晚,只有无垠的大海,在月光下照拂,轰鸣,”卢尔念起了波旁的古诗,从古诗联想到自己的一生,“我五十岁了,在黑暗的历史长河中,只有发现拉文蒂卡的一时灿烂吗?”
“不,我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啊……起码做些什么事,写一本书吧,如果这本书通行于世,就能让我的名声更加显赫。”
卢尔打定主意,在自己的余生中应该要写一本书,让这本书成为著作,可是应该写什么方面呢?在一次去看望儿子的时候,卢尔有了主意。
那一天是1663年,去卡塔拉看望完忙碌的儿子,卢尔顺路去卡塔拉学院参观,因为这也是卢尔毕业的学院。坐在卡塔拉学院广场的椅子上,卢尔回忆着自己年轻气盛的青年时代,想起之后的人生,这时候,昔日与芬苏的谈话突然浮现在卢尔脑海中。
“波旁人,古波旁人,波利人,北波乌图人,南波乌图人,为什么波旁人会分出这么多族群出来?”那电光火石之间迸发的灵感,让卢尔确定了自己写的书是什么方向,“似乎还没人讨论过这个问题,我就写一本讨论这个问题的书吧!”
“那,那要叫什么呢?先暂定名《波旁人的衍化》吧,当初和芬苏说这个的时候,编的谎并不圆,芬苏都笑了,这回我编,不对,是讨论一个圆一点的,然后写好以后再寄给芬苏,告诉他波旁人与古波旁人的关系。”
有了目标以后,曾经半焉的卢尔爆发出无比的热情,他开始收集资料,查访人物,从周边做起,询问当地的北波乌图人、波利人和行商的波旁人(波里斯籍)。
“你是哪个族群的?别笑,认真的回答我!”卢尔瞄准了自己家族的年轻人,威严的恐吓他,必须要问年轻人,年轻人还可以用自己大长老的身份威慑他们,要是问老人,他们倒不是故意抵制卢尔,就是会笑的直不起腰来。
“我、我是北波乌图人啊大长老,”青年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后半句“你是不是有病”给吞进去,自己可没资格这么指责大长老。
“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是北波乌图人?你和波利人有什么区别?大家昔日不都是波旁人吗?”
可怜的年轻人被卢尔的问题完全问懵了,他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噎了下去,似乎从没有思考过这么简单、这么靠近身边、习以为常的问题。
“大概、大概……大家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北波乌图人?然后我和波利人他们……他们很顽固!还很守旧,对,和我们不一样。至于波旁人?你要问哪个了,要是老航道那个,他们更顽固、更守旧!可是南方的那个,他们友善,文明,对我们很友好。”
卢尔丝毫没有体恤对方的心情:“如果把北波乌图平民和波利平民放在一起,你能不能看出他们的区别?”
年轻人这回答得比较流利:“大概是不能的,平民说话的语法从来都是颠三倒四,如果是贵族的话还可以,我们与波利的说话方式不同,一些在我们看来很合理的语法,波利人轻蔑的称为野蛮人的说法。”
年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愤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因为这一点被波利人狠狠嘲笑过。
卢尔满意的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服饰”的下方又加了一条备注,“语言”。
问完了话,卢尔挥挥手放走年轻人,年轻人如临大赦一般,快活着飞快的逃开。这几个月卢尔大长老发疯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家族,成天拿着笔记本问人一些很诡异的问题,现在大家都绕着对方走,今天是自己不小心,才被他逮着了。
“有教养的职业都已经问过一遍了,接下来还想得到更多信息的话,就只能去询问一下平民了,”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卢尔显得踌躇,“那些平民愚昧不堪,不知道能不能问道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