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皮沙发来到画架跟前,手不经意碰到白布一角。
感觉很沸腾,那天我就猜想这张画,我想,凌非不可能是个业余画家,他的那双手沾染太多血迹污垢,不配拿着画笔做这种令人肃然起敬的艺术。
我抓紧白布一角,将所有力量聚集在右手,顿时,心里一定,右手往上掀起白布,只是刹那间,画家就呈现在我眼前。
我瞪大双眸,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灯光看清楚这张画像。这张画早就在我眼底根深蒂固,瞳孔撑到最大限度,恨不能将画像吃到眼眶里。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裸/身的男人,臀部有块月牙胎记,毋庸置疑,这是我弟,这张画上面的人就是我弟。
我颤着手,不敢接近画像,泪水很自然地渗出,月牙在我的泪光中闪动着,我的心像刀绞一般惨烈。我在这里找到弟弟的画像,我能确定我没有查错方向,可是凌非这种混蛋,不配拥有我弟的画像,突然想到他可能对着我弟的画像做些恶心的事情,我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扔了手里的白布,我毫不犹豫地将画像取下来,然后收起来准备带走。
耽误太久,我怕被人发觉,收好画像,我一转身,猛然间,眼前一闪而过魔鬼面具,吓得我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画架。
一时间,房间变得混乱,我抓住皮沙发才站稳,定眼一看,那面具被人套在头上,因为突然出现才会将我吓得失魂落魄。怕是太悲伤,所以我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人,就连他什么时候进了房间,我都毫无察觉。
“别慌,小宝贝,爷疼你。”对方猥/琐的笑声令我的记忆重叠,他是他,他就是第一次袭击我的面具男。
“你究竟是谁?上次你在酒店也对我图谋不轨。”我大吼质问。
“这话说的,今天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
“你别过来,我……”我慌乱地张望,看到茶几上的水果盘,里面有把水果刀,随即我转了两圈想要夺下水果刀,然而男人看穿我的目的,从沙发靠背后面翻身往前,先我一步抢走水果刀。
我吓得只好往门口逃跑,他以迅雷之势追上来,我灵敏地躲避,躲过他的飞扑,但是被逼到办公桌里面,于是他跑过来,我又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办公桌,连保险箱也不放过,桌上能抓得动的东西全都被我扔出去。
“我说,这是要拆了房子吗?”房门被人推开,人还未进来,就听到凌非的声音,好像他们约好了,根本就知道我要来,而我就是自投罗网。
面具男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他听到凌非的说话声,也马上恢复正经,然后退到门边站好。
凌非跨步走进,我站在办公桌里面,心情忐忑地盯着他,由于刚才的激动,我扯到左手的伤疤,疼痛感越来越明显。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被发现了。”凌非悠闲自在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故意扫一眼门口的监控器,我恍然一惊,心凉了半截,千算万算还是忘了这点常识,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金屋的闭路电视,所以说,刚才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
“前段时间,听人说,有个女人打听我的消息。”凌非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陈述,“这个女人,是你,不错嘛,这么快就查到我在这里,还能轻而易举地混进来。”
“哼。”凌非是个明白人,我装再多他也能察觉,所以我不必装了,是怎样就是怎样,大家把话说开之后,我也就坦然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惊慌失措。
我从办公桌里面走出来,手紧握着画像,一副视死如归地睇着凌非,“对,我一直调查你,从你的老家查到这里,好不容易把你揪出来。”
“为什么?”
我手一松,画像一侧顺势落下,里面的人展现出来,我凛然冷厉道:“因为他。”
凌非的表情在我眼眸中放大,他看到弟弟的画像,显得极其淡定,当然,他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又岂能是我这么一个小女人所能动摇的。
“他死了,从酒店顶楼跳楼自杀,才二十岁,一条鲜活的生命永远定在二十岁。”我几近咬牙切齿。
凌非阴鸷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左臂的疼痛犹如火烧,加上我点燃了他的怒火,我似乎要被烧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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