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人啊?
我懊恼的想着,把关于狱寺隼人的事情统统甩到脑后,对着沢田纲吉说着:“和歌的内容如果理解起来很难的话,要不要先从百人一首开始呢?”
“啊。”沢田露出了傻傻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瞳闪烁,格外的可爱,于是我把自己的笔记递给他,“像这一句,在两个作品里其实都是表达爱情的意思,但是百人一首的描述显然要比和歌直白一些,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沢田局促地笑了一下,“隐匿于心,春风满面,吾爱可期,群人相问。”
一边念着,一边目光有点躲闪的沢田纲吉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明白它的意思吧?”
“嗯……?对,应该是明白的啦。”沢田避开了我的视线,他在专心致志地想要抚平笔记上的折痕。
“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沢田下垂的眼角微微一沉,“我,我喜欢你?”
“噗嗤,”看到埋着头的沢田,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这样也未免太直白了吧,这句话应该是你把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但满面的羞涩大家可都看在眼里,虽然说喜欢你也没有错,可是通俗的解释还是不能表达这句诗真正的意思。”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发现沢田那双纯净如同镜子似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宽而圆的眼瞳里盈满了某种冲动和渴求,但是也不过短短几秒钟,很快这样的情绪便从他眼眸里消散了。
“英文和代数也就算了,国文还学不好,你真笨。”
“长濑同学喜欢聪明的男孩子吧……”沢田发出低低的声音,“像狱寺君那样很聪明的男孩子。”
他刚下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太清楚,只是抓着课本的手指一直在颤抖,从大脑向四肢蔓延的无力感让我看不清眼前的沢田纲吉,圆珠笔也从我的右手滑落下去,眩晕逐渐侵袭着大脑,让我无法及时作出反应。
窒息一样的错觉让我很快地又听到了脑海里的声音。
——啊、啊~要痛死了吧,所以说快一点开始呀,明明沢田纲吉很喜欢你不是吗?
“沢田——沢田君。”我不受控制地喊出了沢田的名字,一开口,这种仿佛弱气的宠物一样的叫法让我觉得羞耻极了。
我抬起右手,死死地把指甲嵌入掌心中,掌心内汗水流入伤口处的酸涩的感觉让我一个激灵,定定地望着沢田纲吉。
他捡起了滑落到地上的笔,然后在把笔送回我手里,只是——
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或许是他以为弄疼了我,犹豫着放松了一些力道,但仍旧没有松手,“很痛吗?”
我的身体忽然变得奇怪,只不过是被他握着手,居然就莫名有种兴奋的感觉,尤其是他格外温柔的声音,让身体愈发不由自主的亢奋,我毫不犹豫的把我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趁着下课铃声叮叮咚咚的响起,暂时脱离了这样奇怪的触碰。
从教室走出来,我将散落在脸颊上的长发挽到耳后,拼命地喘着气。
“喂,草食动物。”
远处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合上眼睛,害怕接近云雀恭弥会发生跟刚才与沢田纲吉接触时一样的感觉。
我做好了万分的准备,趁着他离我的距离还不算太近,一脚蹬上窗沿,自拉开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教室在二楼,即便可以借助树干,但是我还是在往外逃跑的时候差点摔倒,等我一边跑一边往回看,云雀恭弥正站在窗边,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
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恶化了。
我拉开自己的衣袖,伤口由之前的肿胀渐渐开始泛红黑色,并且像是病菌似的扩散,整条胳膊看上去无比吓人。
这样热的天气,再穿线衫遮挡明显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欲盖弥彰,就算是从药店买回的药大概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无奈地叹气从包里把钥匙取出来,在看到自己家的大门居然又是莫名其妙被打开,我险些坐倒在地上。
难道是迹部?
我握紧了手中的包带,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有点犹豫,我有很严重的夜盲症,在黑暗中几经失明,迹部知道这件事,他不会三番五次用这个方式来捉弄我。
如果是小偷的话,也不太可能,这栋公寓的安保设施非常到位,而附近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盗窃事件,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摊上吧?
为了保险起见,我并没有开灯,而是从玄关处扶着鞋柜,再慢慢通过墙壁,桌子,最后来到了客厅。
正对着客厅的露天阳台上似乎有人,借着窗外的月光,我模糊的视力只能隐约看到对方从口袋取出了打火机,点火的动作驾轻就熟,行云流水间自带了一丝成熟男性的风韵。
夜风一阵阵地刮起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西装外套,酒红色的衬衫在那外套之下若隐若现,挂着银色链子的皮带劲瘦的腰我只能从背面看到他的银色头发。
“隼人……”
我不由得喊着他的名字,但是想起最近他的态度,我立刻改口,“狱寺君。”
背对着我的狱寺犹豫了一阵,我索性又往前走了一步,“你不要说话,可以听我说完吗?”
“我知道你在生气为什么我忽然会变成女孩子这件事,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我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在你对我又冷又热的态度下这么难过……我都快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时在车站,你从那些人手里把我救下来,我很感激你;在学校你总是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窗外的月光被慢慢浮过来的乌云所遮蔽,视线内再次一片黑暗的我屏住呼吸等待着狱寺的回应。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做?”
糟糕。
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了。
于是,在听到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后,我能感觉到狱寺从阳台那边走了过来,然后我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结实的拥抱和混合着烟草味的气息让我有点不明就里,我的双臂紧张的垂在身体两边,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听觉和触觉反而无限敏锐,狱寺激烈的喘气声,还有他像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那样亲着我的额头的动作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深深地刺激着我。
“对不起,美月。”
他的声音都变得低沉很多,也许是我的错觉吧,狱寺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至少我从来不知道他也是这样具有侵.略性质的人,落在唇瓣边的吻相当具有攻.击性,一下子就把我点燃,我想推开他,但是他不停的在我耳边含着我的名字,带起我的手臂让我环圈他的脖颈。
狱寺好像知道我所有敏.感的地方、还有我喜欢的接.吻方式。
就算是头脑聪明,这种事情难道也会无师自通吗?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的脖颈,被戴着戒指的地方摩擦,我耸起了肩膀。
一寸一寸的被他逼退的神志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身体的异样感和今天手臂上的伤口让我放弃了挣扎,最后仍由着他把我抱进了房间。
*
一阵难以忍受的晕眩和想要呕吐的感觉让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极端不舒服和浑身上下的酸痛逼着我睁开双眼,我揉着自己的头,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
坐在我床边的是昨天刚刚和我发生关系的狱寺隼人,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开心,坐在床头处,右手指间夹着几乎要烫到手指了的烟头,侧脸逆着光,表情严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狱寺仿佛第一百八十遍下决心最后终于掐灭手上的烟,转身很认真地对我开口:“美月,做我女朋友吧。”
“……”
我瞪大了眼睛。
并不是在看狱寺,而是在看我身上那些根本没有恢复的伤口。
也就是说。
昨晚和我发生关系的人——
并不是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地向我要求交往关系的,狱寺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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