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之门外。
那木因无絮知道了他的内情,原要欲除之以绝后患。但左思右想:“此人若真为敌,又何必坦言相告。况且,初入汉地,有这样一个汉人通在,岂不更好。”思虑再三,那木还是压下心头疑虑,暂且信了无絮,只是对她警惕的心思却越发重了。
“我方才派人打听过,这楼烦的郡守叫刘世龙,可是个人模狗样,摆臭架子的人。对了,有人跟我说你们中原人叫这种人为妄自尊大!一般人要想见他,难得很!”早已剃去了络腮胡的那木气愤道。
一旁的无絮嘴角一抽动,不禁笑道:“大哥倒是入乡随俗,这才几日便学会了文绉绉的词。”
“你就莫要取笑于我!时日不多,眼下该如何是好?”
“时日不多?”
那木赶紧慌忙掩饰:“我的意思是,不能再让他们逍遥法外,日子一长,就更难抓到他们了。干脆我派人打进郡衙去,看那郡守不见?!”
无絮摇了摇头:“这楼烦郡重兵把手,若按大哥所言,恐怕贼还没抓到,你我便先要人头落地了。”
“那该如何是好?”那木紧锁眉头,这时发觉无絮正被街头处柳荫下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跟随她上前一看,正是贴着通缉盗马贼的告示。
“这是?”那木不识汉字,指着告示问无絮道。
“缉拿盗马贼的告示。”无絮道。
那木顿时兴奋起来:“你猜的果然没错,官府当真在通缉盗马贼了。”
这时,只听附近路过的几个路人唉声叹气着纷纷议论道:“这告示不过是唬人而已,做做样子,何时见他们抓住过一个盗马贼?!”、“抓贼?他们也得有那本事啊,那帮贼厉害着呢!”、“我看未必,我大唐也不是吃素的,要是官府有意抓贼,对付这些小毛贼还能没办法了?”、“大唐现在的精兵都在中原呢,离咱们最近的也不过是晋阳的娘子军,就楼烦这帮子小毛贼,谁会来管?!”
“晋阳的娘子军?”无絮不禁在旁插嘴道。
路人一看是个陌生面孔,打量了一眼,一脸鄙夷:“这关中还有不知道平阳公主娘子军的人?”在场者闻之皆投以声声嘲笑。
无絮却道:“既然娘子军这么厉害,这偌大的楼烦郡,难道就没人去晋阳上告?”
“告什么?郡守也不是不抓贼,只是抓不到而已。”答话的路人最后一句故意拉长声,阴阳怪气的话中尽是嘲讽意味。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为官者倒是一身轻松,岂不害苦了百姓?”无絮似在自言自语,身旁路人一听寥寥数语道出了自己的心声,顿时与这些陌生人拉近了距离。
“看你是个外乡人,告诉你也无妨。这位刘郡守是有功于大唐的人,又极重名声,如今年老,正等着致仕还乡。即便他不管这盗马贼一事,朝廷也不会怪罪于他,你们还是少去自找麻烦得好!”
“有功于大唐?”
“当年他还是晋阳乡长时,曾受当今圣上礼遇,还救过皇帝的命......”
“嘘,赶紧走,这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一旁人赶紧催促着拉他走开。
无絮一听,也便明白了来龙去脉,回头对那木道:“看来,这楼烦郡守我是定要会上一会了。”
“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帮我们?”那木如狼般警觉的神色令无絮不寒而栗。自入楼烦后,无絮时常会感到丝丝寒气,而此刻,对面的这双眼睛似乎要将她冻僵,穿透。
“若不如此,你会让我活着离开吗?”无絮稀松平常的口吻倒是让那木一惊,原本他要洞穿无絮心思,却没想到反被无絮轻描淡写地洞穿了他自己的疑虑。他早就有所打算,此人既已知道他们的计划和行踪,若不为所用,便绝不能留。无絮的一句话给出了他疑虑的最好解释。的确,这个身单力薄、单枪匹马的“马夫”除了出于自保,还能有什么理由帮助他们呢。只是,无絮总能淡定如常地洞晓他的计谋,让他不敢有半刻放松怀疑和警惕。
而在无絮心里,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为了应付那木,她之所以帮助这帮突厥人则是另有考虑:刘公子临终前曾说她是秦王妃,若是王妃,寻母当在楼烦官府,此为其一。那木为突厥颉利发,官属汗庭。如今亲自偷入唐境,抓的绝不只是个小小的部族叛逃者。在她看来,那个毕利沙摩恐怕是汗庭叛者,若如此,必会牵扯两国之交。而眼下,那木勒尝言“时日不多”,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显然有所隐瞒,突厥人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无絮决心要弄清楚,此便为其二。
“李二兄弟?”那木勒的喊声将无絮换回神来。
“那木大哥,这告示上的二人画像就是多洛和木格?”无絮岔话道。
“这画的与他们本人长相实在相距甚远,官府要是能抓得住倒真是有鬼了。”那木勒看着告示,忍不住嘲笑起来,转而问无絮道:“李二兄弟,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让官府跟我们一起抓这盗马贼啊。”
无絮看着通缉告示,已是胸有成竹:“这个大哥放心,我自有办法。”
本以为李世民的唐军已经粮草将近,攻之必胜的窦建德却在武牢关外吃了“闭门羹”。就这样死围武牢半月,窦建德的大军连出骂战都已是精疲力尽,顶着连日来的干涸烈日,将士们早已疲困交加。至晌午,常息兵掩戈,全军困倦地席于地上,更因常争饮水而屡有群体斗殴,军中传出的撤退谣言,更引得一阵阵骚乱。于城上望此形迹的李世民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已到,遂命秦琼领三百精兵出城:“你莫要与他们交战,只掠阵而过,若他们阵形不乱,你就速领兵回城,若夏军阵形大乱,你就速引兵直杀入敌阵,乱其军心!”
“是,属下遵命!”
“殿下何不派属下同去!”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尉迟敬德跟了过来。
李世民看了一眼尉迟敬德,只摆了摆手道:“将军自有迎战之时。”
尉迟敬德见秦王肃颜,欲言又止,而李世民更深知尉迟秉性急躁,此首战试探必不能用他,而入阵冲杀才是他的长处。
很快,秦琼掠阵如他所料,昏沉于梦中的夏军被忽然开城冲杀出来的秦琼惊地甚至来不及坐起,便连滚带爬地疯向后逃命而去,前军阵形大乱。
坐镇城上的李世民尽将此状收入眼底,遂下令道:“传我军令,尉迟敬德领右军,侯君集、长孙顺德为副将,程咬金领左军,张公瑾、罗士成为副将,各领你们的两千人马从左右两翼包抄匪兵,段志玄随我出中军,直攻窦建德的中军大帐!”
“是!”众将同应。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