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只鸽子扑棱棱的飞出郑家,向东而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下。
“凛哥,要是……”桑叶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眼底泄露出几缕担忧。
“叶儿,无事!”郑凛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先不说他们夫妇二人知不知晓那件事,就算知道了依你们的交情,他们也不会泄露你的行踪。退一步说,就算赵年早就另投他人,为夫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桑叶依然不能完全安心,懊恼道:“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该听娘的话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叶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与抱月一别多年还能在灵云寺相遇,就算今日避开了,日后还是会遇到。”郑凛安慰着妻子,不想她再自责下去。
这番话起了点作用,桑叶点点头,看着漆黑的夜色说道:“希望赵年还是那个赵年,也不知道那件事。”
另一边,抱月也回到了云来县。看到丈夫赵年后,就迫不及待的将灵云寺偶遇桑叶一事告诉了他。
赵年二十七八的年纪,相貌只是寻常,通身气度儒雅,不了解的人根本想不到他是习武之人,做的是抓贼练兵的事。
此时听了妻子的话,漫不经心的下着棋的赵年顿时站起来,急切的问:“你说的桑姐姐,可是原来府上的那位桑姑姑?”
见沉稳持重的丈夫变得这么激动,抱月疑惑不已,问道:“自然是桑姑姑了,夫君为何如此激动?”
她倒是不怀疑丈夫是不是对好姐妹有想法,只是觉得丈夫的情绪不大对劲。
赵年一听,瞬间恢复成平常的模样,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年得不到任何故旧的消息,突然听夫人说起有些意外罢了!”
抱月闻言,只当丈夫心怀皇子府上的人,便笑道:“可不,这就是常人说的缘分了!”
赵年踱步走了一圈,状似无意的提议道:“咱们在这里没有亲人,既是缘分,两家合该走动起来才是。他日有空,我们夫妇若不携礼拜访一二?”
抱月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一听这话当即点头:“好,过两日你得空了,咱们就走一趟,桑姐姐的婆家不远,一天一个来回够了。”
说着,就兴致勃勃的说起要提前准备好礼物,免得到时时间仓促有所疏漏,还让赵年给个参考。
赵年的心思却不在这些琐事上,随口支应了几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在心焦不安中等待了三天,郑凛终于收到了一封密信。
看完信上的内容,郑凛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把密信交给了面露急切的桑叶:“五年前赵年之所以躲过一劫,确实是他的一位故交相助,这些年他也没有投靠他人,叶儿可以放心了。”
桑叶仔细看完密信,见信上确实如男人所言,心里悬起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如此便好,以后若是跟抱月有往来,我也不担心她会发现什么了。”
郑凛眸光一闪,说道:“叶儿大可以放心的与他们夫妇来往,就是桓儿的身世不能让他们起疑。”
桑叶皱了皱眉,又有些担心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皇子府其他故旧往来,就怕到时候他们知道我在皇子府时没有成过亲,继而疑心桓儿的身世。”
郑凛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办法:“赵年到云来县是为查案,待他忙起来,夫妇二人自是没空纠结桓儿的身世。”
桑叶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主意坏,忍不住道:“那你悠着些,别真的阻挠赵年办案,让犯案的恶人跑了。”
郑凛点点头,他只是给赵年找事做而已。
两口子正说着话,这时,孟氏心事重重地走了过来。
“娘,您回来了,是不是春香那儿发生了什么事?”看出孟氏情绪不太对,桑叶连忙问。
就在今天早上,孟氏做了些好吃的送去镇上看望春香和外孙。自从春香跟付贵和离后,担心村子里的闲言碎语扰了家人的清净,春香就带着孩子长居在镇上,只有过节才会回来住一晚。
孟氏面露纠结,显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桑叶见状,就知道不是什么紧急事,便没有催促,拿起一旁只做了一半的鞋子找话说。说着说着,话头就说到了春香身上。
“唉,春香年纪还轻,娘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孤身到老。”孟氏叹了口气,慢慢道出了心事:“今日去镇上看望他们娘几个,就看到妞妞跟一个高她半个头的孩子打架,那孩子骂妞妞是没爹教的贱种,娘听着这话,心疼啊!”
其实那孩子骂的话比这个难听多了,气得孟氏差点失控,扑上去撕那孩子的嘴了。
桑叶心里也不是滋味,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就让春香她们回来,免得在镇上被人欺负了,咱们也不能及时替他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