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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一盏盏宫灯映出满殿辉煌,静瑶跟在陈尚宫身后,亦步亦趋。
倚波跟陈尚宫解释了一下,陈尚宫见她果真不能说话,便把两人一同带了进去。静瑶至此对这倚波甚是感激,她看得出来,宫人们对咸和帝避之不及,而眼看这位君王在内,倚波还愿挺身帮她,这是真正的情谊。
几人经过外殿,再迈进一重殿门,终于见到了正在说话的母子二人。
陈尚宫行过礼,向太后禀报道,“娘娘,司苑处的那名惠侍到了。”
接下来的礼数不用教,静瑶也晓得如何做,她跪地俯身行了个大礼,一旁的倚波也陪着她一起,她出不了声,只能由倚波代劳,尊呼道:“奴婢等给陛下,太后请安!”
晚膳已经进行到尾声,母子俩均只是在饮茶罢了,太后正端起茶盏,闻言朝二人撇过一眼,垂下眼帘揭起茶盖,慢条斯理的问道:“不是听说只是一个吗?”
陈尚宫赶紧解释道,“回太后,昨夜当差的是只有一个,因被浓烟熏坏了嗓子,出不了声了,另一个是来替她回话的。”
“哦?”听见陈尚宫这样说,周身华贵的太后又抬起眼皮来,好好看了看地上跪的两人,“那昨夜出事的是哪个,抬起脸来叫哀家瞧瞧?”
静瑶便乖乖的直起身子,虽然抬了脸,眼皮却依然规规矩矩的低垂,并不乱看。纵然没当过宫女,出嫁前也好歹由王府里的嬷嬷们调.教了几个月,这些规矩,她还是懂的。
依稀记得她初嫁进惠王府,惠王妃带她进宫向太后请安,座榻上的太后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抬起脸来,叫哀家看看。”
不过三年,已是前尘往事。
……
内殿中灯火艳曜,使她的容貌极清晰呈现了出来,太后瞧了个清楚,当下便心中一顿——此女真是生了一副好容貌,虽然未施粉黛,但那张底气十足的美人脸,真叫人过目不忘。
母子俩并坐,太后意外完,下意识的朝皇帝看过一眼,却只见他依然一副淡漠表情,心思似乎只在饮茶上,瞧都没瞧下跪着的人一眼。
太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重新投到静瑶身上,轻轻颌首道:“倒真是个福大的,听说佛堂里面烧了个干干净净,连房梁都烧断了,人却安然无恙。可瞧过御医了?怎么说?”
陈尚宫今日一直在太后跟前忙活,手下这名惠侍醒来时已是下午,她还没来得亲自过问,自然不甚了解,便把目光投向倚波,倚波心领神会,马上代静瑶回话道:“回禀太后,医师说妙淳吸入过量浓烟,一时损坏了咽喉,暂时不能开口说话,肺中亦有残留,所以还需静养些时日。”
倚波知道这问题不能随便回答,说的太过轻松不可,会叫阿淳这一番死里逃生不值;说的太严重也不可,万一叫主子们以为人废了,惹来嫌弃也不好;她得既道出阿淳的辛苦委屈,又不能太过夸张。
而她的这番措辞似乎很好,太后听了,脸上果然露出怜悯,连连叹道:“毕竟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听说今儿下午才醒?真是可怜见的!”说着抿了口热茶,又问道:“哀家怎么瞧着她有些面生?是一直就在雨花阁待着的吗?今年多大了?”
这话是对着陈尚宫说的,静瑶心中悄悄松一口气,幸好不是在问自己,她才做了不到半天的李妙淳,除了名字,对原主几乎一无所知……
陈尚宫似乎对李妙淳的情况了若指掌,从容回答道,“李惠侍是去年才来的尚宫局,此前并非惠侍。”
“哦?”太后讶异一声,“去年尚宫局招过女官吗?哀家怎么不记得了?”
陈尚宫继续答道:“太后说的正是,去年尚宫局并未进过新人,这位惠侍……是从西六宫过来的。”说着悄悄向咸和帝投去目光,只见这位君王的脸上依然一派淡漠,仅仅眉间似有微皱,但很快又散去了,短暂到叫人以为,那根本没有出现过。
东西六宫,向来是后妃们居住的地方,李妙淳出身西六宫,倒也叫静瑶自己有些意外,难道李妙淳曾是哪位后妃身边的人吗?因为犯了事,才被遣到了佛堂?
太后与她想的似乎一样,又问陈尚宫,“原来是谁身边的?”
太后日理万机,看来记性不太好,陈尚宫微微一笑,“李惠侍两年前以秀女身份入宫,来尚宫局前,位份是美人。”
太后乍闻此言,意外不小,再一次好好打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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