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马克思在委员会上愿意做出让步,对于你的身份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出去,恐怕对整个委员会都是致命的威胁。”
蒲鲁东威胁着面前叼着石楠烟斗的加里安,冷笑着说道。“你自己考虑清楚,加里安阁下。是劝说你的老朋友放弃,还是因为你的身份,而让马克思蒙羞。”
加里安摘下了烟斗,他朝着蒲鲁东轻轻地吐出一口,弥漫的烟味让对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扇了扇手,驱逐厌恶呛人的烟味。
咳咳。
蒲鲁东忍不住咳嗽两声。
“我实在没想到,蒲鲁东阁下居然想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来达到政治目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作家,只会写写诗歌,写点针砭时弊或者讨好当局者的文章,对于政治斗争,对于你们的权力争斗一无所知。对于你恶毒的手段,我表示非常遗憾。”
“不过……”
加里安话锋一转,平静的说道,“但不代表我是一条任人宰割的羔羊,你认为通过威胁我可以逼迫卡尔让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最后一句加重语气,颇有无谓言之不预的味道。
看到加里安垂死挣扎的模样,蒲鲁东感到可笑。都已经退无可退,还想着临死挣扎。
“认输吧,从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卡尔·马克思就已经输了。现在认输,还能体面的退出争端。如果我们在大会上曝光了你的身份,哦不对,是在巴黎曝光了你的身份,加里安阁下,你现在所拥有的财富,地位和名声瞬间会蒸发殆尽。”
蒲鲁东恶狠狠的威胁加里安,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保证现在的地位更重要的事情了。失去了荣耀的光环,他只不过是一个乡下农民的儿子,跟穷光蛋没有区别。
“蒲鲁东阁下先别得意太早。”
加里安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道,“接下来倒霉的是谁,还说不定呢。”
“嗯?”
加里安叹了一口气,目光已经不再集中到蒲鲁东的身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全世界的黑暗,都不足以影响一枝蜡烛的光辉。我不言败,因为大幕还未落下;而你过早地叫喊胜利,却可能孤独面对舞台,座下无人喝彩。”
此时的阳光照耀在走廊顶端的金色壁画上,神情悲悯的耶稣摊开了双手,仿佛注视着走廊上可怜无助的羔羊。
“谁笑到最后已经揭晓了答案,还需要继续吗?”
这段话对他而言不痛不痒,蒲鲁东讽刺说道,“果然是巴黎的文人,文采不错。可惜这次你的文采救不了你。”
“哈哈哈。”
笑声在走廊中回荡,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在蒲鲁东的心头,总让他感觉不是那么愉快。
加里安笑过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好保重,蒲鲁东阁下,希望你不会后悔。”
蒲鲁东还没弄明白加里安的意思,正准备刨根问底,便看到巴枯宁一脸焦虑的朝着他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