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瑶郡主摇头,紧紧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说出来是谁。
清韵见了惊讶,若瑶郡主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有人害死了秋霜,她不说是谁杀的,还觉得恐惧?
清韵没有放弃,继续问道,“若瑶,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事,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若瑶郡主眼皮有些眨了,像是困极了一般,眼皮子粘的很,合上了,就很难睁开,但是清韵问话,她听清楚了,她迷迷糊糊咕噜了一堆。
她声音原就不大,还有些颠三倒四。
但是清韵听明白了,大约就三句话:父王不是王爷,她也不是郡主,太妃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了……
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却在清韵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来。
宁太妃在进宫之前就有身孕?
宁王不是先皇所出?
这可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事啊,是要株九族的啊,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若瑶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清韵也知道,就算若瑶郡主信任她,这么大的事,她也不会跟她说的。
她现在之所以会说,完全是高烧刚退,脑袋混沌,内心只知道她是值得信任的,在脑袋转不过弯来之际。才会她问什么,她答什么,完全分不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青莺站在一旁,她听得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
见若瑶郡主又睡了过去,青莺道,“王妃。若瑶郡主她方才说的话……”
她还没有说完。清韵就望着她,面色凝重道,“不得泄露半个字。听见没有?!”
青莺连连点头。
虽然她很讨厌宁王妃,但是宁王和宁王妃却是极好的,她怎么可能泄露这么大的秘密呢,到时候宁王妃固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宁王和宁王妃,还有若瑶郡主会跟着倒霉啊。
事关重大。她有那个分寸。
清韵帮若瑶郡主把脉,外面,宁王和宁王妃又进来了。
只是见若瑶郡主睡在床上,宁王妃道。“不是说若瑶醒了吗?怎么……?”
清韵起身道,“王妃放心,若瑶确实醒了。只是她身子太虚弱,所以又昏睡了过去。让丫鬟喂她一碗粥,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再醒的,秋霜的死,对若瑶打击太大,等她醒了,王妃和王爷多陪她说说话,这两日要格外的小心。”
清韵小心叮嘱,她怀疑秋霜的死,和宁太妃有关,指不定就是被她灭口的,她很担心若瑶郡主也会遭到宁太妃的毒手。
可是方才若瑶郡主说的话,她又不能告诉宁王,实在憋得人心里难受啊。
王妃抹着眼睛道,“秋霜和若瑶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如今秋霜没了,我心底都难受的紧,何况是若瑶了。”
清韵点头,又叮嘱了两句,再加上时辰不早了,她便告辞回府了。
宸王府。
清韵刚迈步进二门,楚北就迎了上来,道,“怎么去了一天,若瑶郡主病的有那么严重?”
清韵轻摇头道,“我口渴了,先回屋再说。”
听清韵这么说,楚北多看了她一眼,她不是口渴,而是有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哪怕身侧跟着的都是她的心腹丫鬟。
进屋之后,青莺很直觉的没有跟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楚北给清韵倒了盏茶,递给她,清韵没有接,而是问道,“相公,你觉得宁王如何?”
清韵问的太突然,楚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道,“好好的怎么这么问?”
清韵催他回答,楚北就道,“这几年,我和宁王叔接触不多,但小时候,宁王叔待我如亲子,是父皇最亲的兄弟,哪怕宁太妃一直拥护安郡王,父皇也没有和宁王离心过。”
说完,见清韵面露难色,他问道,“怎么了?”
清韵望着他,道,“相公,你还记得程老夫人吗?”
楚北点头,他过目不忘,程老夫人的事,又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清韵就道,“我怀疑程老夫人手里握着能让宁王府名誉扫地的事,是有关宁王身世的。”
有关宁王身世?
楚北听得眉头皱紧,宁王是宁太妃所出,先皇的二皇子,是父皇的兄弟,他的身世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清韵这么说,就代表着宁王的身份有叫人诟病的地方。
他望着清韵,清韵一字一顿道,“若瑶说,太妃在嫁给先皇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了,程大夫三十多年前突然暴毙而亡,十有八九就是诊出宁太妃有了身孕,被灭口的,程老夫人想以此为把柄要挟宁太妃救她孙儿,赵院使给她下药,应该是知道这事的。”
清韵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但是楚北觉得此事太过重大了,就算所有的猜测都合情合理,也不能断定。
清韵就道,“事情到底如何,找赵院使问问不就知道了?”
楚北望着她,“这么大的事,你觉得赵院使可能说吗?”
清韵笑了,“的确,这么好的把柄,应该用在最关键的时候,哪怕赵院使犯了天大的错,手里捏着这么大的把柄,宁王府也会想方设法的救他,但是你别忘了,程老夫人曾经给若瑶送过一封信,若瑶还曾去慈云庵赴约,以宁太妃的名义找赵院使谈谈,我想他会说的。”
那把柄,赵院使只能用来威胁宁太妃,所以对宁太妃的“心腹”,他不会不说。
楚北就让卫风去找赵院使了。
卫风是借着宁太妃的名义,有请帖和书信为证,再加上慈云庵……赵院使丝毫没有怀疑他不是宁太妃的人。
但卫风打听回来的消息,叫清韵咋舌。
没错,宁太妃在嫁给先皇之前,就怀了身孕了。
她当时呕吐不止,是程大夫去给她诊的脉,程大夫知道宁太妃是未婚先孕,所以什么话都没说,只开了一些养身的药,就走了。
一般开养身药,就是治不好,要另请高明的意思。
偏巧,给宁太妃找的大夫是赵院使。
只是赵院使并没有去给宁太妃治病,半道上,有个人匆匆忙过来道,“赵大人,你娘病重,让你赶紧回府一趟。”
赵院使就赶紧回府了。
其实赵老夫人并没有病重,是程大夫让人故意那么说的,目的就是不想赵院使给宁太妃治病。
程大夫知道宁太妃有身孕的事瞒不住,总有大夫会说的,而且知道他也知道宁太妃有身孕的事,会杀他灭口。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将夫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托付给赵院使照顾,然后回了药铺,该干嘛干嘛。
当天夜里,他就被杀了。
是以,宁太妃在进宫之前就有身孕的事,赵院使很清楚。
加上宁太妃怀孕八个月就“早产”了,更是铁证。
虽然卫风以宁太妃的名义找赵院使,但是赵院使并不害怕,他道,“这个秘密我守了三十多年,从未以此要挟过宁王府什么,宁太妃若想杀我灭口,大可以杀,但是我死后,不出三天,太妃进宫之前就有身孕,宁王非先皇所出的事,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宁王府的下场比我会惨上百倍不止,太妃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
说完这番话,赵院使就走了。
卫风禀告完,然后清韵就望着楚北,问出心中困惑来,“宁太妃嫁进宫之前,肯定会先验明正身,她有身孕这事,太后知不知道?”
这一点,清韵实在好奇。
宁太妃唯太后马首之瞻,是太后的得力帮手,她有儿子傍身,难道就没想过要夺嫡?
从宁太妃帮安郡王来看,就知道她不是没有野心的人,太后这么信任她,莫不知道知道宁太妃唯一的儿子并非先皇所出,皇位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只有依附太后,她才能安享荣华富贵?
这样,倒也解释的通?
清韵问完,见楚北不说话,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道,“怎么不说话?”
楚北握着清韵的手,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混乱皇室血脉,不是小事,这事要是闹大了,宁王府不会有好下场。
宁太妃受罚,甚至是被处死,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宁王……
这事一旦捅出来,是逼着皇上处置他最好的兄弟。
那样,不论是对宁王,还是对皇上,都太过残忍了。
可是让他们包庇宁太妃……就对自己太残忍了,好像是在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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