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刘稷朝他递出半截枪杆,张无价咧嘴一笑,拉着枪杆站起来,扭头走进阵内,就在被拖到阵后的那头雪狼尸体上,一屁股坐下来。
“一人一次,我们扯平了。”
刘稷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上前将那把陌刀捡了起来,沉重的刀体让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狼血加上运动,回复了不少的体力,他感觉到血液慢慢地在沸腾,一股战斗的气息流转全身,
“乾坑戍,战锋之选,健儿们,这是上天送来的美味珍馐,唯勇士方能食之,吾等岂可错失!”
他一只手举起重达三十余斤的陌刀,振臂大呼:“宰了这帮畜牲!”
“宰了它们!”
“宰了它们!”
因为长时间持久作战产生的疲劳和士气低落,被他在一瞬间鼓了起来,就连张无价都仰天大叫,一时间气势如潮,盖过了风雪,也盖过了雪狼的嘶吼。
将为军之胆!
他重拾活力,整个队伍一下子沸腾起来,犹如重新被注入了战意。
“嗷唔!”
雪狼们的身后,同样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嘶鸣,它们将人类的行为看做了挑衅,毫不示弱地加以回应,随着头狼的叫声,剩下的雪狼们纷纷响应,吼声一下下地响起,久久不停。
更为惨烈的撕杀,就要开始了。
孽多城下,一队队唐军士卒正沿着河岸开拔,每个人不光骑着马,后头还拴着一头驮马或是长耳朵驴,驮着那些离不了,又上不了阵战的事物。
被服、草料、干粮、甚至还有柴火和锅灶。
“老封中丞。”
李嗣业高琚马上,胯下的突厥俊马,被他骑着,和一头大狗差不多,足足高出一旁的封常清半个身子。
一句老称呼刚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妥,赶紧改了过来,这一改,原本没什么反应的封常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还没想明白。”
“是不是上回那事?”李嗣业低下头,放低声音。
“上回?”封常清一时没想起来,沉吟了片刻。
李嗣业以为自己猜中了,赶紧解释:“都是那个胡儿不晓事,某已经罚过他了,你要不解气,某再去给他几棍子,亲手抽。”
听到原来是这么个事,封常清哑然失笑,忍不住拿着马鞭子,当头就是一下。
“说你蠢吧,你还挺机灵,学谁不好要学段老四,这种事情,他一想就明白了,就你,还能越想越歪,都快没边了。”
当然,这不是封常清的原话,没这么糙,也没这么溜,但大至意思差不多。
“某不信,若非如此,这前路,怎么轮得到田麻子?”
“你这老小子,不跟你说明白,你怕是,怎么也不肯走了。”封常清无奈地摇摇头,在他偏过来的脑袋边上,轻声说道:“五郎临走时,说过,从这里到贺菩劳城,不只一条道,他自己选了最凶险的那一路,而你,将会走最远的一条,这条路,只有你牯蛮子能行,如果你做不到,本官让梁宰去,你来做中军,策应田军使,如何?”
李嗣业一听就跳了,差点撞到封常清的头。
“让某与田麻子做策应,做梦吧他,远有什么可怕的,你说吧,该怎么走。”
怎么走?封常清转过头,那是印度河的方向,顺着河谷一直走,就是当年玄奘法师西行的路线。
天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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