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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是城中最为热闹的去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句名,虽然出自晚唐词人韦庄之口,放在这里,再也恰当不过。
可令人奇怪的是,在满城欢庆的当下,这里反而静悄悄地,再也没有那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景象,就连往来的行人,都不自觉得放低了脚步,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
李宅的内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室内黑压压地全是人影,却没有人发出一丝响动,床榻上躺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清瘦的脸颊几近见骨,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气,只有口鼻间还有一缕气息。
大唐有史以来为相最久的权臣之一李林甫,终于熬到了油尽灯枯,却还撑着一口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屋子里,跪着他的妻妾、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在京的女儿女婿,外孙等等,足有上百人之多,就连刚从吐蕃万里之遥返来的张博济也不例外。
所有人的面上都是凄惶不已,权倾朝野二十年,做威做福二十年,风光了二十年,如今,参天大楼就要倒下,而他们,又怎么去避过,那么多年以来,结下的仇怨?
“咳咳。”
打破这份静谧的是一声低咳,一旁的殿中省尚药局奉御赶紧上前查看,先是把了把脉,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病者的面容,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手朝后一伸。
“针来。”
随侍的一名药童立刻从医箱中拿出一个针袋,将磨得细细尖尖的银针递了过去。
“将老相国扶起来。”
被他叫到的是跪在最前头的李府长子李岫和长婿张博济,二人赶紧上前分别扶住李林甫的双肩,将他的上半身缓缓抬起,露出后背。
奉御拿手在背上按了按,便动作飞快地下针,一手刺下,一手又从药童那里接过,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令人目不暇接,一连三十六针将将刺完,只听“呼”地一声,病者竟然睁开了眼,吐出一口浊气。
“父亲!”
“岳丈!”
“阿耶!”
各种各样的称呼响了起来,李林甫睁开眼定定神,左右看了看。
“你二人留下,余者,都出去吧。”
屋中的众人不敢违逆,只能起身退出去,奉御正待要走,被他叫住了。
“老夫还有多久?”
“下官无能,只能抢出半个时辰。”奉御老老实实地答道。
李林甫面上却无半点沮丧,反而宽慰他:“令尊神术,你也是家学渊源,侍候老夫这么久,辛苦了,一会儿还有大礼奉上,万勿推辞。”
“相国放心,下官一定守口如瓶。”
奉御会意地答道,带着两个药童出门而去。
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三人,李林甫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感受了一下体内涌动的气息,突然一把掀起被子,坐到了榻边,惊得李岫二人连呼不可。
“左右不到一个时辰了,有什么打紧的。”
李林甫拍拍长子的肩膀:“去,把为父那套朝服拿来。”
李岫一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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