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消的,就在矛盾不已的时候,李亨伏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想不过?看看你寿叔,舍一女子,换来了什么,你至少比他强得多吧。”
李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等到回过神,大堂上已经空无一人,他挣扎着爬起来,狠狠地一咬牙,走向自己的院子。
兴庆宫的后殿,李隆基仰面在躺在榻上,面相清矍,脸色发白,双目紧闭,愁眉不展。
这些日子,先是心爱的女子一病不起,多方诊治都没有效果,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急得他吃不香睡不好,本来身体就有些虚了,没曾想,又碰上皇子遇害,死状凄惨,连个原因都查不出来,多方夹击之下,只觉得心力交瘁,突然间就倒了下去,唬得高力士等人召来了所有的奉御,一遍遍地把脉,生怕出个什么好歹。
这一忙就到到了深夜,当李隆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耳边听到的是一片惊呼声,眼前重重叠叠的人影,慢慢地汇成一个,他挣扎着坐起身,握住那双熟悉的手,惊诧地说道。
“玉环?”
“三郎,吓死奴家了。”
眼中的佳人清瘦了许多,原本丰腴的玉体已经无法撑起薄薄的春衫,面上的肤色显出一种不健康的白,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眸子里噙满了泪水,汪汪地直似要溢出来,看得他心疼不已。
“你如何起得身,朕睡了多久?”
杨玉环没有说话,一旁的高力士略显夸张地答道:“大家可不知,你这一睡,就是五个多时辰,娘子听闻,撑着病体赶过来,怎么劝也不肯走,就这么守着大家,将将两个时辰了呢。”
“那如何能成,朕只是有些疲累,睡了这么久,已经无碍,你生着病呢,赶紧去躺着,药呢,也没吃吧。”
杨玉环趴进他的怀里,抽哽着说道:“让三郎忧心累倒,都是奴的过错,这几日将养,奴自觉好了许多,三郎可要好起来,奴还想着那日里学了新的舞技,要跳与你看呢。”
李隆基抚着她的青丝,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玉环都这么说了,朕焉敢不好起来,来人哪。”
“老奴在。”高力士低头应道。
“摆膳,朕要与玉环同食,有雪花刨么?”
“有,有,这就来,这就来了。”
高力士喜不自胜,人只要能吃,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也不使人,背过身暗暗抹了两把眼泪,动作迅速地往殿外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叫着。
“大家醒了,传膳,传膳,把炖好的汤锅子端上来,羊肉片得再精细些,要做到入口即化,汤水也要煨得烂些,动起来,都动起来。”
整个大殿一下子沸腾起来,等在外面的奉御忙不迭地进来看诊,却都被李隆基哄了出去,此刻,他只想着与心爱的女子呆在一块儿,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女子脸上的悲戚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