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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和煦的夏日阳光从院中高大的榆树枝叶中穿过,又从高翘的的青瓦屋檐落下,斜斜的照进了这一方绣楼香阁,房间内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身着白色里衣躺在弦丝雕花拔步绣床上,身上搭了件大红绣花锦丝薄毯,阳光刚刚好照到少年的脸上,眼皮微动。屋中红漆透雕鸳纹圆桌上伏着一清丽少女,淡青色衫子,双眼微闭打着瞌睡,似是累极了。在少女身侧立着一把琵琶,一张椅子上放着个小包袱。
张籍醒来时看到头上陌生的帷帐床顶和身上搭着的散发暗暗幽香的薄毯顿时一惊,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在此处,随即坐起身来。
看到了屋中圆桌上伏着的少女,唔,都穿着衣服,看来没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下,断片了的记忆中昨晚喝醉以及宴会散场的那部分情景终于想起来了。
昨晚张百万、张籍一行人在荷风苑饮宴至深夜,美景醉人、歌舞醉人、美酒醉人、妖娆佳人更是醉人。在杜妈妈长袖善舞的照应中,一坛一坛的秋露白被搬到席上,到了最后就连喝的最少的张籍身边都放了一坛见底的秋露白酒坛,虽说酒精度只相当于后世二十多度,但禁不住喝得多,最后五人都是熏熏然不省人事的在荷风苑中住下了,其中花费自是有土豪张百万买单。
想到昨晚的事情,张籍心道,这可坏了,喝酒真是误事,昨晚自己没有回书院,不知道张老夫子和张义先两人是如何的着急,还有,这夜宿花街柳巷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该如何向夫子解释。
张籍穿上鞋子下了床,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绣墩,一声响动把伏在桌上的少女惊醒了。
少女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站来道:“公子醒了?可是要洗漱,奴家这就去打水……”
“姑娘你是?我的衣服呢?”刚醒过来的张籍敲敲自己的脑袋,还有什么没想起来?有些重要的事情似乎自己忘了。
听到张籍的问话,不知怎的少女眼圈忽的泛红,少女轻咬下唇似是有些委屈,“奴家是十娘啊,公子忘了昨晚席间的事情了吗?”
“十娘?”张籍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的昨晚席间发生的事情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昨晚席间公子赢得了对联的彩头,奴家被张百万张少爷赎身赠与了公子……”名叫十娘的少女说起这些霞飞双颊,低下了头,又指了指桌边的几张纸。“这是奴家的身契和昨晚公子出主意赢得的二百两会票。”
“这、这太过儿戏了,太委屈了姑娘了,不行我要去找张兄……”别看昨晚张籍对对联赢彩头时好似不在乎,安之若素的样子,那是昨晚喝多了,在张籍的看来就像后世在宿舍打牌输了贴纸条请客买饭之类的赌注一样,是个小赌怡情的噱头,哪想到这赌注是个活生生的少女还真的被自己赢了,作为后世人这种把女子当作货物赌注之类的事张籍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张籍话音刚落,就见少女泪眼婆娑、脸色变得煞白,“公子是要赶奴家走吗,奴家哪里做的不好?是嫌弃奴家出身风尘吗?”迎风杨柳般的腰肢跪伏了下去。这时代女子附着于男子而生,当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风尘女子若是出了青楼却没人要,两相无靠那下场还不如在青楼混青春饭。
“不是不是!”张籍连连摆手,“拿些钱财做彩头也就罢了,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能做赌注,姑娘如此人物能跟随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如此岂不是唐突佳人……”
“那就是公子不会赶奴家走喽。”少女破涕为笑拿起桌上的一张发黄的纸道:“只要不赶奴家走就好,呶,这是奴家的身契,莳花馆已经把奴家转给了公子。”
“姑娘,你有所不知,虽然昨日张兄等人与我称兄道弟,但我并不是如他们一般的豪商子弟,也不是官宦子弟,只不过是个农家子,跟着我以后可没有这莳花馆中的锦衣玉食和大宅美墅,是要受苦的。”张籍并未接过少女递来的身契而是注视着她的一双清亮的眸子道。
“跟着公子是奴家的福分,奴家不怕吃苦,公子有大才,那日鳌头矶清渊雅集中的事院里姐妹们都在传扬,姐妹们都羡慕我能跟着公子呢。”少女眸子中透漏着一丝钦佩仰慕。
“这身契还是你拿着吧,以后如果不想跟着我了可自行离去。”张籍还是不接。
“公子说的什么话,奴家是心甘情愿跟着公子的。”少女一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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