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此时正被肖拙言训斥着。
可能是碍于段简的身份和王家的面子,肖拙言的用词并没有多么犀利,可依然让段简有些无奈。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做,你这么做之前,可曾想过这么做会给你,我还有整个杭州以及江南之地的所有官员带来什么后果吗,你可曾想过,如果因此惹出泼天大祸的话,会牵连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会因为你的一时莽撞而死去多少无辜的百姓吗?”
一串串听起来像是疑问,却更像是斥责一样的话,让段简丝毫没有反驳的机会,等到肖拙言因为说的过于急躁,而忍不住咳嗽的时候,段简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回禀肖使君,这件事说起来并不是某的责任,那天道教贼人聚众作乱,为祸百姓,甚至于居然公然对抗朝廷,这简直与造反无异,某身为钱塘县县令,既然担此责任,就应该对得起朝廷百姓,将这种逆贼全部剿灭,还杭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难道您说我这件事做错了不成。”段简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混账。”听到段简的话,虽然知道段简这番话有些强词夺理,狡辩的成分,肖拙言却找不出丝毫有力的反驳话语,只能说一句混账。
这世上之事,有些是能说不能做,有些事却是能做不能说,对于天道教在江南之地横行无忌的事情,他们这些当官的会有人不知道吗,可碍于天道教那强大的实力,以及每年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利益比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那些毫无能力的草民们骂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天道教也之时跋扈一些而已,也没有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是。
可是,这些话在暗地里说说,也就算了,肖拙言总不能当着下面这些人的面,将这种**之事,全部挑明,即使当官的再不要脸,可必要的遮羞布也是需要的。
“段明府此言差矣,您说的事情,不仅我们杭州的衙门知道,整个江南之地的所有衙门都知道,可你看看有那个衙门会向段明府一样如此鲁莽,在没有搞清楚所有事情之前,就贸然动手,您可曾想过,如果因为这件事而激起天道教动乱,或者江南之地的动乱,会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还有,到时候,朝廷会为了平息这些动乱,花费多少钱财。
段明府是从长安城而来的,对于边关的事情应该比较了解,现在突厥扣边,边关正是战事紧张之时,如果江南之地在出现动乱的话,会不会影响到边关的战事,这些事情,不知道段明府可曾想过。”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杭州刺史衙门中,负责管理财政的司户参军梅峥。
“按照梅参军的意思,为了避免百姓遭殃,为了避免影响到边关的战事,就应该眼睁睁的看着那天道教贼人无法无天而不制止,甚至于看着他实力渐增也无动于衷,这么做就是对的了。”对于肖拙言段简还有几分尊重,可对于梅峥,段简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毕竟他们两人官职相差不大,也不属于直属衙门,段简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听到段简话语中丝毫没有敬意,梅峥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也颇为不客气的说道“不错,从某些方面看来,确实是如此,我们身为一方官吏,不可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能够做出政绩而不顾百姓的安危和朝廷的稳定,如果都像段明府这样,仅仅是因为看不惯某些行为,就不顾百姓的安危和朝廷的稳定,肆意妄为,那就有些不识大体了。”
不得不说,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有理,明明是一番强词夺理的说法,经过梅峥这么一番修饰之后,居然变得大义凛然起来,而段简却像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破坏朝廷的稳定和百姓安危的冷酷官吏,让人想想也不由的有些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太好了,梅参军真的是一张巧嘴,估计古之苏秦、张仪恐怕也不如您的一张嘴,看来梅参军在杭州担任一个司户参军,实在是太过于屈才了,朝廷应该让人持节前去异族之地,说不定有了您的这张嘴,边关也就不用打仗了,那些异族说不定直接就投降了。”段简看着颠倒黑白的梅峥,仰天大笑道。
“啊你个毛头小子,某和你拼了。”听到段简的笑语,即使梅峥在能忍,也气的暴怒道。
“哈哈哈,梅参军不要生气,梅参军刚才说到为了百姓的安危和朝廷的稳定,此言不错,可某就像问问梅参军,这么多年了,天道教从小到大,数十年时间里,难道百姓一直没有安危,朝廷一直没有稳定,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天道教越来越嚣张,居然敢公然绑架朝廷官员的家眷,公然闯入衙门抢劫凡人,甚至于公然调集人手和官府作对,在这种情形,百姓就安全了吗,朝廷就稳定了吗?
简直是笑话,如果照这样下去,别说百姓安居乐业,朝廷稳定,恐怕用不了多久,那天道教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那个时候,万一他们野心勃勃的公然造反,你们应该怎么办,拱手投降还是死战到底。”
段简此话虽然是对着梅峥说的,可他话中的意思在最后却表露无疑,那就是借机向杭州刺史府所有的官员发问。
果然,听到段简这番话,上到刺史肖拙言,下到一个普通捕快,脸上都是一脸阴晴不定的神情。
“好了,那些事情放在以后再说,具体如何,某自会做出决断,可是,某现在最后给说你一遍,马上停住针对天道教的行动,你可挺清楚了。”大堂一阵沉寂之后,肖拙言冷冷的说道,毕竟被自己的属下教训,任谁也不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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