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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是不能过了,陆谦和那疑是刘唐的大汉,打马狂奔了十里,这才在一片树林边停下。
陆谦下马,就要去扶那汉子,不见汉子已经跳下了马背。伤口处不信不疼,但这汉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好汉子,这般泼实。”
他随身携带的有金疮药,还是很上等的金疮药。
“些许小伤算甚。”刘唐更可惜的是自己的货,这一回他是把本钱全折了。
昨黄昏里渡黄河,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儿,他都来回走了多少次了。可谁料到碰到巡哨回来的官船,那官船也不比私船大多少,可那水面上根本不是他的用武之地,官船只是把船狠狠一撞,刘唐自个都站不稳了。船老大一伙儿不敢犯官,自跳水逃了,刘唐可没那么好的水性,在水中没潜出两丈来就被迫浮出水面换气,被等候着的官丁用网拿的正带。提上船时见他还不老实,就一枪戳在了他腿上。而要是在陆上,他一个人提刀就能把那群鸟差拨全斩了。
“小弟刘唐,东潞州人氏,因鬓边有一搭朱砂记,江湖上人称赤发鬼的就是。”刘唐先是自报家门,然后用一种发誓的神情言道:“敢问哥哥大名,近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旦有差遣,只须知会一声,刘唐刀山火海也闯的。”
果真是赤发鬼。
陆谦忙扶起刘唐,“兄弟这般说就羞死我陆谦了。错非我砍了高俅那厮的衙内,官军近来如何会盘查的这般森严。说来还是陆谦连累了兄弟。”
刘唐这几日忙于走盐路,并不曾注意到这些,被抓之后还甚是好奇,这大河之上的官船真的巡查这般殷勤了?现在听了却是恍然大悟,但也没一丝怨恨之意。而听了陆谦本是东京殿帅府虞侯,只因为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窥视朋友之妻,便一刀杀了高衙内。血字留名后连夜逃出东京,大声叫起好来。
刘唐的样貌过于好认,陆谦便把自己的毡帽让给了刘唐,还有拿出衣物让于他穿。
两人打马跑出了莘县地界。
那渡口之南是阳谷,以北就是莘县。陆谦杀兵救人,消息必然会让莘县震动。当地的厢兵倒是不被陆谦放在眼中,但当地的豪强乡勇却会让人头疼。而且刘唐腿上有伤,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两人沿着黄河继续东去,便是孟州。
马匹是不能长时间奔走的,一般说来,每日三四十里即好,陆谦每日细料精心喂养,也只是奔出五六十里。但今天事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陆谦都不知道奔走了多少里,知道两匹健马通通大汗淋漓,口吐白沫,这才按下了马头。再看天上的太阳,也是到了午后时候。
陆谦刘唐都是顺着大路赶程,此刻乃是一个路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独南侧几棵柳树下有两间草房,傍着一条细细小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刘唐见了,指道:“那里不有个酒家!”两人便下马干了去。
为头是一排柳树,鸟雀停在上头,叽叽喳喳。抹过柳树,就可望见一个酒店,门前窗槛边坐
着一个布衣汉子,头戴小帽,八搭麻鞋,腰系着条布巾。见陆谦同刘唐来到门前,忙走起身来迎接。对于刘唐腿上的包扎是视而不见,只说道:“两位客官,歇脚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让这两人到里面,在一副柏木桌凳座上。
这北宋的馒头却不是后世的馒头,指的而是后世的肉包子。这时候的包子是以冷水面制皮,多为素馅。馒头以发酵面制皮,馅心为肉类,也就是今天的肉包子。武大郎卖的炊饼才是后世意义中的馒头。
店里头还有一个三十妇人,搽一脸胭脂铅粉,露出白胸脯,笑容可掬道:“二位客官,打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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