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聿心里一动,眉头微锁,陷入了沉思。
能让向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谢长亭罕见地露出这种表情,再思及方才司空素雅的话……
子聿似乎也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大好的事情发生了。
密报上短短几个字,自然无需看得太久,谢长亭很快抬起头,表情淡然看着站在御案之前腰侧还佩着剑的子聿,“什么事?”
子聿回过神,见谢长亭手里的纸条已经被揉碎,不由更是疑惑,“方才我带三千羽林军去查抄了司空府。”
谢长亭眸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虽不含什么明显的情绪,但显然,是觉得他在说废话,“谢某知道。”
不但知道,而且圣旨就是经他的手发出去的,这一点,不需要特意强调。
“在司空府,发生了何事?”
如果没有事情发生,子聿不大可能闲着没事干特意跑来御书房。
子聿简单地重复了司空素雅说的话,而后,声音沉沉地道:“她特别强调要这次负责查案子的人出来对质,我觉得这一点很蹊跷,是不是……”
谢长亭道:“你猜测舒河可能出了事,心底又觉得不大可能,所以来我这里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才猜中心思,子聿神色也没什么变化,淡淡颔首,“凤衣楼是否有消息传来?”
“凤衣楼没有消息传过来。”谢长亭垂眼看着御案上的奏折,一本一本翻阅,间或朱笔批复或加盖玉玺,动作如行云流水,从容自若,仿佛他手里批阅的不是需要再三斟酌的奏折,而是一本本诗情画意的琴谱。
他始终如流水一般平和滑润的声音也淡淡在御书房内响起,“传消息过来的,是谢某的私人隐卫。”
子聿蹙眉,自然听出了他是刻意这么回答,不过,这问题现在不重要,重要的事是,舒河究竟出事了没有?
这几天碧月一直忙着整顿凤衣楼内部的事,几乎很少露面,他也没有特去问玄裳,是以消息闭塞,很难得知舒河和云阳目前的情况。
以舒河本身的身手而言,能算计得到他的人,这天下绝对不超过两个,所以他才觉得,舒河出事的可能概率并不大。
“有关舒河的事,你为什么没有去禀报主人知晓?”谢长亭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道。
子聿皱眉,“现在是丞相代理朝政,为什么一定要与主人说?”
皇后现在每天在静养,轻易不许别人打扰,苍昊则每日待在未央宫陪着,为了这点小事……
“舒河的事,可不只是属于朝堂上的事。”谢长亭道,“舒河是主人的心腹爱将,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十六公主,若当真出了事,第一个报与主人知晓,或许还能及时阻拦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好的事情发生……
子聿浓眉皱紧,淡淡道:“是我思虑不周。”
说罢,转身就要出去。
“子大统领。”谢长亭淡淡喊住他,“不必去了,谢某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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