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慢走!”殷璃飞含笑相送。
“表妹!”村长前脚刚走,江氏就和小江氏冲到了殷璃飞面前,眼睛放光的看着她。
“二表嫂有事?”江氏的笑脸就是一僵,不过也在瞬间又挂起,笑呵呵的道:“诶,还不就是为了你那几块废地,噢不,宝地的事情吗!”
殷璃飞闻言诧异的看江氏:“二表嫂怎么关心到我家地里来了,我家的地自有仆人照料。二表哥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吧,二表嫂难得得空怎么不歇歇?”
江氏的脸色便又是一僵,好歹也大宅院里混过,哪里听不出殷璃飞话里拒绝的意思。眼珠子一转,忙道:“哎,你二表哥也就一点皮外伤而已,有丫鬟照顾着呢。如今你两个表哥已经不是周府的管事了,表嫂我少不得要为以后的生计发愁啊!反正你那地终究要租,不如租给你二表哥呗,那大把赚银子的事情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来之前江氏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想他男人当小管事的时候一个月不过二两的收入,就是周进松这个副管事也只得五两银子。而这地,一个月就是七十两啊!他们原来的御史老爷,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四十两!
这地说是宝地,一点也不为过!
殷璃飞听得淡笑,虽然接触时日不多,但也差不多看得出这个二表嫂并非善类。之前她有说要租地吗?大把赚银子的事情,自己不做却要来便宜她?虽然是表亲,可这人不问人家意愿,张口就问人家要东西,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这是让她拒绝还是同意呢?分明是让她为难吗!
“二表嫂是从哪里听来我要租地出去的?”殷璃飞含笑反问,却不忘让人给江氏姐妹上茶。
“那村长你还和他说……”小江氏忍不住就插嘴!
殷璃飞便看向小江氏:“在你们进来之前,我从来没有说过租地的事情!而且我开的条件,你们也听见了,那地没有乡民能够租得去,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租出去!”
江氏姊妹一听这话,就惊讶的收了几分笑,江氏就带着点不以为然的开口:“你说那些话不是见着我来了,打算要将地留给你表哥的吗?”
殷璃飞当即冷了神色看江氏:“请二表嫂说话注意一点,我如今也算是个未出阁的,将地给成年的表哥这话传出去,受损的可不止是我的清誉。”
听得这话,江氏更不以为然了,很想说:你殷璃飞还有什么清誉可谈?可毕竟还在人家家里,又提到殷璃飞未嫁,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什么般笑着道:
“这事情,我本来也想找你谈的呢。你看你大表哥如今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也未成家。你也嫁过人,咱们表亲一场,你大表哥定然也不会嫌弃什么。便让姑母姑父做了主,将你纳给大表哥做个贵妾,那宝地便做了嫁妆,等卖的药草攒上钱,再给你大表哥物色个家室不错的千金啊,这日子就美满啊……”
江氏的话未说话,就被兜头泼了一脸的热茶水,当即惊叫出声。
“碰”的一声,殷璃飞放下水杯冷冷的看着直跳脚的江氏道:“二表嫂怕是晨起没有刷牙吧,嘴巴说话这么臭!”
“你,你敢对长嫂不敬!”一旁的小江氏惊愕不已,忙指着殷璃飞呵斥。
“你敢泼我茶水!”江氏总算抹开眼前的水渍,凶悍的指着殷璃飞。一旁的丫鬟小厮见不对劲,有机灵的忙就冲进内院喊人去了!
殷璃飞冷看了姊妹一眼开口:“地没有,二表嫂家里要是缺妾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二表哥做主,现在就送一个去他房里!”
江氏听得这话,原本气白的脸转为铁青,不顾满是茶叶末子的头脸,指着殷璃飞就骂了起来:
“你敢!你个小蹄子,你以为你们家有点破地就了不起了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小姐,不过是被男人穿过不要的破鞋。我就是要那地怎么了?今个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别忘记了,当年老太爷和你舅舅是怎么死的!就是你娘那个老蹄子勾搭的好男人,娶的好媳妇,这才诬陷一家入狱被发卖为奴。
你娘倒是好了,在殷家安享富贵那么多年,却让我公爹和男人还有大伯在人家为奴做狗,你知道大伯为何一直不和你们相认吗?就是怕你娘那个老蹄子知道我公爹中年早逝,心底愧疚!你个没良心,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别说是要你几块破地,就是要你整个殷家都不为过,要不是殷家,没准我大伯早就中上状元了。还有这次,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哪里会有这拐卖孩子被诬陷的事儿——”
殷璃飞淡然的看着江氏叫嚣完,那指着自己的手指头却还带着顾忌的离的远远的,骂的是凶狠,却是不敢近身。这时眸光一闪,见得后廊过来的人,便忍住怒气没有说话。
“这里在闹什么?”第一个出来的却是周进松。
一听这声音,江氏就是一愣,而后眸光闪了闪,便突然一扯发鬓,转而对着周进松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他大伯呀,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刚刚出了老虎口这又进了白狼嘴了,你看弟媳这被人给打的,这死丫头……以往就听说不是个省油的灯,却连自己老娘舅家的嫂子都敢打呀,呜呜呜……”
殷彦之是扶着周进松出来的,听得这话,又见得江氏的样子,不禁皱眉。但知道,妹妹脾气虽然直了点,但却不是无事生非的人,顿了一下才带着几分严厉的望向殷璃飞:“这是怎么回事,飞儿你说!”
殷璃飞也是嘴一憋,在哭出来之前忙背对着众人,引得周进松与殷彦之惊诧时便道:“大哥是还没有娶嫂子,就嫌弃飞儿在家吃多了粮食吗?”
“你胡说什么,大哥怎么会这样想,别说现在没有嫂子,以后就是有,你也是我唯一的妹妹,没有人可以赶你走!”殷彦之不解,却还是铿锵的答道。
“我知道当年舅舅家入罪,是因为爹爹引得了官氏的垂涎,所以愧对舅舅。因此要让飞儿将那几亩地租给表哥家种也就算了,那几亩地,送也是送得的,却为何还让飞儿作为纳妾的嫁妆带过去?只要一句话,以大表哥的人品和相貌,又不是不能再明媒正娶一个正妻,这让飞儿去为妾,是故意要糟践飞儿,好报复吗?原来大表哥你们心里一直是怨恨着我们的吗……”
殷璃飞说着说着,便是拿袖子掩着面,抽泣出声。期间刻意强调了周进松的人品卓越。
而这话一出,周进松与殷彦之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下意识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接触时日不短,但表兄弟二人却难得有了几分惺惺惜惺惺的知己感觉,于是就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弟媳,这些是你说的?”周进松冷然的扫向哭哭啼啼的江氏。江氏和周进宝一样,最是怕这个大伯,因为以前在周副御史庄子上,就靠得这个大伯有出息他们在得以安生立命。
见得周进松这神色,江氏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是我说的,我这不是为大伯着想吗……何况,以她的身份,做大伯的贵妾,也不算辱没她!”
听得这话,殷彦之眼眸一眯,而还伤着的周进松气的身子一颤,差点栽倒。忍了又忍,额头青筋暴突,周进松感觉自己就快破了不打女人的先例。
“二表少爷到了吗?”半晌,周进松问出这句话。
“诶,大哥,我在!呦,表弟也在呢!”周进松话音方落,周进宝就一瘸一拐的在丫鬟的搀扶下蹒跚过来,笑呵呵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教你媳妇说,让表妹给你大哥为妾,然后还贴上土地做嫁妆,帮大哥赚钱娶媳妇的?”周进松冷冷的望向周进宝。
周进宝被问的一愣,对上周进松的眼神才觉不对劲。
“相公没说,这是弟媳的主意,莫非大哥你是嫌弃这丫头?”江氏仿佛顿悟,又是毫不避讳殷彦之在场,自己还站在殷家的屋子里,鄙夷的看了一眼殷璃飞颤抖的背影。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耀武扬威的,御史庄子上的管事娘子!
周进宝又是一怔,也已经看见背对着他们抽泣的殷璃飞,又看看自家婆娘得意的样子,之后二话不说,拿起拐着就朝江氏身上打去:“臭婆娘,猪脑子啊?谁让你自作主张出的狗屁主意,是当家里男人都死了吗?”
一句话骂完,已经一连三拐杖抡了下去,处处落在关节易痛处,打的江氏一下子就疼的跳了起来,最终狼狈的跌到地上。周进宝还不罢休,直接就冲上去,顾不上伤着的身子就骑在了她身上,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工的扇起了大耳巴子:
“你敢说让我表妹当妾?瞎了你的狗眼,我表妹那可是金枝玉叶,是我和大哥的亲妹子!要不是表妹和表弟,咱们一家子早就被那苟娘养的张路给大卸八块了,还能任你有口气在这儿放屁?老子打死你这个嘴碎的臭婆娘,还要地?也不问问你这几天山珍海味的,哪里来的银子,是谁家的仆人伺候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休了你,你个败家娘们……”
小江氏在一旁看傻了眼,都忘记上前阻拦,又或者是不敢对上盛怒的周进宝。江氏则是已经被打的只剩下求饶哭喊的话,哪里还有半丝嚣张气焰。
“快,还不快拉开二表少爷!”殷彦之仿佛也被怔住,这才反应过来,忙让小厮拉架。小厮们仿佛也在瞬间被解了学,纷纷上前拉架。
周进松自始至终站着,没有说话!
等殷正儒与兰氏闻声赶来的时候,江氏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飞儿先回房去了,爹娘、哥哥、表哥你们聊!”殷璃飞这时说,期间却没有说过一句为江氏求饶的话。
周进松与周进宝眸光同时不自在的闪了闪,殷璃飞这时脚步一顿,就朝着兄弟二人一福身:“飞儿很感谢两位表哥将飞儿当做亲妹子宠,飞儿也很高兴,又多了两个真心疼飞儿的亲哥哥!”说完不顾兄弟俩是何脸色转身离去。
但这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知道,殷璃飞没有怪他们。原本因为江氏闹的这一出觉得难堪,这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但再面对殷家上下,却感觉已经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经此一事,殷璃飞对于土地的安排,几天下来依旧不急。村子里的人没有谁再来过,兰氏却在这时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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