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旗心情似乎很烦闷,抓住了她柔软的手,在掌心里细细暖着,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事。半晌才开口道:“昨晚的事,怪我了?”
他是指他的失控。
秦沐语摇摇头:“没有。”
蓝子旗扯出一抹笑,淡漠而不羁:“你是不是觉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根本就不敢跟我生气闹脾气?我对你不好,你也不敢有怨言?”
秦沐语再次摇头,看着他:“你自己清楚,我跟你闹的脾气不少,你能忍是你的气度,我不知足就是我不识趣。”
听了她这话,蓝子旗笑得更开,似乎刚刚的烦闷是恍惚一般。
可是笑过之后,他深邃的眼底依旧是深深浅浅的伤。挺拔的身躯站起来,轻轻拉过她,将她置于自己怀中,俯首,仔细凝视。
秦沐语微微紧张,侧脸上开始沁出细微的汗。
蓝子旗凝视她良久,哑声道:“可我要的不是你的识趣。”
“秦沐语,你老实跟我说,你对我,有没有过哪怕一丁点的动心?”他的手臂轻轻环住她,不越界,不过分,只是轻轻抱着,“我说的是动心,不是你因为畏惧,因为不敢,而对我的顺从。你懂吗?”
秦沐语抬眸,近距离地看着他压低的俊脸,一时无法顺畅呼吸。
“我不知道……”她哑声道,“蓝子旗,你能不能不问我这种问题……”
蓝子旗却宛若没听到她的答案一般,轻笑,“看来是没有了……”
他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像是无心,却又很犀利地幽幽问道:“那皓呢?……秦沐语,你们认识的时候,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对他动心过?”
秦沐语重重一震,睫毛颤抖了一下,小脸苍白地望向他。
蓝子旗的眸,已经渐次冷冽下来。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他凝视着她震惊的眸,低低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独自一个人带着小墨去医院,你以为我放心得下?我找人跟着你们,哪怕你有一点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可是刚刚,我晚了一步。”
他捏起她的下巴,继续说道:“小墨的床位是他帮你安排的对吗?……你来告诉我如果你们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帮你?我认识的上官皓,冷血无情,他没有我好心,永远都没有。”
“所以秦沐语,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暗哑得有些听不清了。
秦沐语的小脸,愈发苍白。
——上官皓帮小墨安排了床位?难道不是跟医生说的一样是突然有人出院空出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子旗的手臂收紧了一下,俊脸微微苍白,低低道:“说话。”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的沉默。
秦沐语目光逐渐澄净起来,开口道:“他一时好心,是因为他作孽太多,怕到时候报应到了连地狱都下不了……我可以接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对我好,除了他。”
听了她这句话,蓝子旗紧绷冷冽的心脏,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目光柔和下来,轻轻抚着她的脸,俯首低低道:“好……这样就好……你慢慢说给我听,我不着急……只要你肯说,我随时听着。”
他脑海里也不是不震惊的,从一开始看到他们对峙就开始猜测,反复猜测,此刻听到她说这些,他才终于能够确定,当年那个在她身上制造出无数伤痕的男人,是上官皓没错。
只是更大的疑惑,还在后面。
“我今天累了,我们改天再说,可以吗?”她垂眸,仿佛说出刚刚哪句话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哑声道。
蓝子旗沉默下来,并不言语。
半晌,他才决定放开她。以后时间还很长,他会慢慢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的。
好不容易跟他确定好针对信远的下一步方案,秦沐语起身,终于能够离开他的办公室,蓝子旗的声音却在后面响起,冰冷而认真:“最后一个问题——”
“秦昭云,是你什么人?”
他心里这个最大胆疑惑,希望从她口中,亲耳听到结果。
秦沐语身影顿了顿,回头,清眸中不带一丝杂质,苍白着小脸说道:“他是我父亲。”
说完,她手握紧了门把,开门走了出去。
只留蓝子旗一个人慢慢消化。消化掉这些铺天盖地而来的事。
是她父亲……
秦昭云是她父亲……
怪不得……怪不得……蓝子旗想起了她提供给他的那一份关于信远的资料,一切仿佛都清晰起来,他攥紧了拳,眸光愈发清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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